曾祥宇看着许茹和陈健铭并肩而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他回过头来问方宜晴:“今天你打算去哪玩?”方宜晴说:“要不先去医院换药吧,完了再说。”她转身对李卓说:“你都陪了我两天了,今天既然有他在,就放你一天假,好不好?”
李卓笑道:“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扭头回宿舍了,也没说她今天打算干嘛。
曾祥宇陪方宜晴到学校旁边的医院换药,纱布揭开时,那道像蜈蚣一样的伤痕看得他心里一紧,那心狠的劫匪真是毫无人性,竟然忍心对方宜晴这么可爱的女孩下这种毒手。如果自己当时在的话,就算拼了命也要保证方宜晴不受伤害。因为这种伤害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他在痛恨劫匪的同时,对方宜晴的内疚感又加深了一层。
换好药,方宜晴对曾祥宇说:“既然不能出去玩,要不我们俩去上自习吧。”看曾祥宇惊讶的样子,她又说:“我都还没进过你们这里的教室呢,再说咱们俩好久都没坐同桌了,我想再感受一次。”
曾祥宇想起高三时和方宜晴坐的那几天同桌,再看看现在身边的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说:“你又没带书包,上自习干什么呢?”方宜晴笑道:“我可以带本小说去看,还可以看着你学习,这可比逛街更有意思啊!”
曾祥宇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去上自习,他灵机一动,说:“要不你和我去机房上机吧,我正好还有程序没编完呢,你也可以去玩玩。”方宜晴说:“好啊,我到现在都还没摸过电脑呢,这次正好看看,顺便观摩一下中山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是怎么用电脑的。”
曾祥宇不好意思的一笑,以他现在的学习情况绝对担不起“高材生”这三个字,不过抡起电脑和编程水平,他还是相当有自信的。他带着方宜晴来到学校的机房,好在假期很多学生都出去完了,机房里的人并不多。
曾祥宇先帮方宜晴把旁边的一台电脑启动好,调出Windows系统自带的纸牌游戏,告诉她怎么玩。方宜晴很快掌握了,觉得挺有意思的,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曾祥宇这才将自带的软盘里的程序拷贝到自己面前的那台电脑上,开始写程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曾祥宇突然听到方宜晴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她,发现她也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就问:“你叹什么气,是不是玩这游戏太无聊了?还有别的游戏可以玩呢。”
方宜晴说:“我看了你一个多小时,你却一次都没有转头看我,那些代码敲来敲去的真那么有意思吗?”
曾祥宇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冷落你了。你不知道,编程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你学会编程的话,我保证你肯定也会沉迷进去的。一旦开始写程序,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方宜晴摇摇头,小声问到:“一边是编程序,一边是陪许茹,如果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曾祥宇没想到方宜晴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挠挠头,说:“为什么非要把两件事分开呢,不能同时一起做吗?”方宜晴笑了笑,说:“如果你编程的时候许茹坐在旁边,你还能这么专心地写代码吗?”
曾祥宇想了想,说:“估计和你在我旁边没什么两样。”话说出来了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方宜晴脸上一红,说:“那你就等着挨骂吧。”曾祥宇笑道:“原来你现在心里正在骂我呢。”方宜晴说:“那倒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专注地做一件事,说明他真的是非常喜欢做这件事的。你能这么喜欢编程,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曾祥宇不好意思地说:“我就这德行,你不怪我就好。”方宜晴说:“我现在都可以预见到你工作以后肯定会干得很好。我记得高老师曾经说过,专注是一种非常可贵的素质,有这种素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差。”
曾祥宇不好意思地说:“高老师说过吗?我怎么记不得了。”其实他对高老师的这句话印象也非常深刻,只不过现在是方宜晴在夸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承认。
曾祥宇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这才意识到方宜晴打游戏其实没多久,就一直在旁边这么看着他。而在这期间曾祥宇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方宜晴的举动,一次都没有抬头看她。
方宜晴一方面为曾祥宇不关注她感到失望,一方面又为他的专注做事感到佩服和高兴。她看曾祥宇还是对编程意犹未尽的样子,不想打断他,就继续玩纸牌游戏。曾祥宇虽然心存歉意,但因为程序还要再调试一下,他还是立刻又沉浸在代码中去了。
等他终于把程序调试好了,转头看方宜晴时,发现她又在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怪怪的笑容。他刚想问她笑什么,突然发现方宜晴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有一个人像,是用系统自带的画图软件画的。
虽然画图软件功能很简单,只能提供一些简单的线条,圆圈,方框的样式,以及十几种颜色,但方宜晴似乎很有绘画天赋,简单的线条和颜色组合竟然画得还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旁边还用线条歪歪斜斜的写了五个字:“祥子大坏蛋”。
曾祥宇乐得哈哈大笑,不过他很快止住了,因为已经惹得上机的同学都在往他们俩这边看。有几个坐的近的人看到了方宜晴的画和字,脸上都挂着会心的笑容。
曾祥宇帮方宜晴把那副画保存了下来,并拷贝到了自己的软盘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方宜晴一起离开了机房。
走出机房,他笑着对方宜晴说:“没想到你还挺有绘画天赋的嘛,画图工具那么难用,你竟然还能画出那么有趣的画来,真厉害。”他又问:“但是你为啥要说我是大坏蛋呢?”
方宜晴嫣然一笑,说:“你只顾自己高兴,都没心思理我,难道还不是大坏蛋吗?”曾祥宇笑道:“好吧,是我不好,中午请你吃饭,算是补偿。”
方宜晴不愿到外面去,就提议到食堂去吃,并且要把李卓也叫上一起。曾祥宇给李卓宿舍打了电话,李卓竟然没在,两个人只好自己去食堂吃。
吃饭时,曾祥宇问方宜晴被抢去了多少钱,方宜晴说:“我当时身上有八九十块,李卓身上差不多,总共不到两百块。”曾祥宇心想:“这点钱不算多啊,为什么歹徒还要划伤方宜晴的胳膊呢?”就问:“那个人是不是嫌钱太少,所以才要划伤你?”
方宜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真正原因,一是不想让他知道了心里更不安,二是不愿意拿这个来博取曾祥宇的感动。就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啊,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割伤了,真倒霉。”
曾祥宇说:“你是够倒霉的,才来广州两天就碰到这种事,许茹李卓她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碰到过。”
方宜晴说:“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也许是广州知道我和它相处的时间太短,要用这种方式让我永远记得它。”她看了曾祥宇一眼,心说:“只是你不知道这个伤疤里你所占的比重可比广州多多了。”
吃完饭,天气已经很热了,曾祥宇送方宜晴回到女生宿舍,让她好好休息,等下午凉快了再一起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