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开学季,不由得让我想起我小学,中学,师范开学的日子。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是在我村的村小上的,那个时候村小也算得上是全镇比较大的学校了,一级两个班,有五六百学生那么多。九月一号,一大早起来,就背上我妈用碎布头给我拼凑缝制的书包,花花绿绿的好看的很,头发梳光,把脸洗净带上二十块钱高高兴兴的自己就跑去学校了。村小不太大,大门是用铁棍儿焊的,大门口有一棵一抱粗的绒线花树,谁种的,啥时候种的不知道,但这种长的慢的树能长那么粗,年代肯定很久远。学校大部分是瓦房,也有两座两层小楼,一座是村民集资盖的,一座是村子里有个人在台湾,当年捐款盖的。村小里也有几个小花园,都是用砖头砌的花花矮墙,里面种的也不是什么名贵花种,我咋记得就是月季花,大丽花,美人蕉,牵牛花啥的。学校有个前广场,叫广场也是我现在的叫法,小时候我们都叫前院子,石碑院子(因为有群众捐资兴学的碑子),石碑院子不大,地面是用碎砖头蛋蛋铺的,也不太平,走在上头疙里疙瘩的,石碑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一棵两人抱的大桐树,一到夏天就像两个天然的大伞,把最毒的阳光分成一缕缕光,散落下来,石碑院子就是全校最凉快的地方。九月一号开学,报完到,我们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除草,操场的草长的有一人高,我们每班都有区域,铲子铲,用手拔,一下午时间就被我们收拾干净了,高年级的同学就用盆子接水,给操场泼水,就像农忙碾场一样,为的是增加刚拔过草操场表面浮土的粘性,会越踩越光。第二件事就是帮老师堵教室里的椽眼眼儿,砖木结构的教室如果不把那些椽眼眼儿堵住,一到上课,麻雀就成群结队的就进来了,争着跟老师喊,搞的我们总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主要尴尬的是说不定会有鸟屎就幸运的掉在头上了。
中学没在村上,在镇上,是全镇样子最好,建筑最高级的学校了,都是楼房,那个时候就感觉阔气的很。教学楼有四层,外墙全用白瓷片贴了,又是向阳而立,每逢天气好的时候,蓝天白云,绿树映衬,气派的很。最难忘的中学时代倒不是晚上秉烛夜读,而是住校的日子。一开学,分了班,住校的孩子就会分宿舍,我和发小被分到了学校的大宿舍,其实就是一间教室,用木头板板定的架子床大通铺,上下铺交通的都不是楼梯,是用木头桩桩钉上的,踩不好就掉下来了,好多同学都被经常摔下来。因为是大通铺,每个人床的大小取决于自己褥子的大小,一个挨一个的睡,为了防止宿舍太潮,家长都会给我们的褥子下买些草席垫着,我当然也不例外,我爸也给我买了两张草席。最难熬的是冬天,天贼冷,感觉天上的云都被冻的不动了,老都是那一片趴在天上,麻雀也冷的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一刮风,脸就像刀子割一样,宿舍里也是出奇的冷,早上洗过脸的毛巾,中午回去就冻成一块了,每天只能打一电壶热水,晚上打好热水,先洗脸,再用洗脸水洗脚,剩下的热水舍不得喝,灌在热水袋放被窝里取暖,睡觉总是蜷成一团,总怕热气散了去,被子能把脸盖住最好,一是鼻子,脸就会被冻的通红通红的。二是睡到半夜还会有老朋友光顾,老鼠一家子就会在我们床铺上跑来跑去,有时候还会跑到脸上去。
上了师范,开学印象最深的就是上学,回家的路。二十几年前交通还不是很发达,路少车少。每次上学,第一站我就要从我村子步行半个小时到有公共汽车的邻村去坐车,即使到了也不是马上就可以坐上车,等公交车到了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到达第二站大王镇七号路口。第三站得坐个蹦蹦车,一路颠簸到达长安县的马王镇。最难的是去往第四站韦曲的路,那个时候的公共汽车,破旧不堪,人员还爆满,坐着的,站着的,说话的,抽烟的,娘哭的,娃喊的,我只有一个人找个角落拿起书,在文字里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那条路说是柏油路,倒不如说是“水泥路”,坑坑洼洼,那车栽在坑里,半天都不得出来,司机就会停下车,吆喝车上的男劳力下去推车,颠颠簸簸到达韦曲就得两个小时。到了第四站韦曲还没有到,我的辫子也快散了,腿也快断了,小嘴也撅到最高了,一脸的无奈又走到去我们学校的车站坐上最终的一班车。回家的路亦是如此,尤其冬天,等最后一班车,到达邻村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天很黑,几乎看不到啥星星,通往我村的路上要经过一片乱坟岗子,不知哪来的猫头鹰悲悲的叫几声,听的人后背发麻。我就加快脚步,小声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路小跑的往家跑。
现在当了老师,也教书二十年了,开学的工作也变化挺大的。从最开始的带领学生一起打扫卫生,摆放桌凳,到现在开学前一切工作就绪,孩子们享受着各种入学的仪式,真是发自内心里羡慕他们,也感慨祖国为我们创造的越来越好的日子。有位文学家曾经说过:每一个不曾努力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因为生活并不是等暴风雨过去,而是在风雨中翩翩起舞。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珍惜每一次学习的机会,不负时光,让未来可期!
(作者简介:刘 娟,笔名:关中女子,鄠邑区作家协会会员,小学语文教师,喜欢乡土文学创作,其作品《搅团》、《一把雨伞》、《烧炕》等在《金鄠视野》发表,《香椿芽儿》发表于学习强国三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