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居易《瓶底引银瓶》中的一句诗,最初知道它的时候是因为白朴的《墙头马上》,对于没有深入接触过文学史的人,这些诗和曲都显得很高深。但是,这却是一个平凡的悲桑的关于一个女子离乱身世的故事。
在白居易的诗中,最前面的两句写到“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这两句表现出了对美好事物即将成功,却无奈中途夭折的叹息无奈。接下来,开始用女子的口吻叙述自己的社身世,表明所用的将成未成,都如同我今日被你的家人抛弃这样,显得可笑而伤人。
女子不断地回想从前,当她还是一位少女时,邻居都夸她美丽可爱,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有一天她在自家的后院玩耍时,看到了一位骑着白马的少年在杨树下停靠,此时女子在墙头就那么一望,男子这时也恰好回头与他四目相对(墙头马上遥相望),就在那一瞬间,女子便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了那名男子。然后他们开始攀谈,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的他们默默地望着对方,男子指着南山的松柏对她发誓说,我一定要像南山的那棵松柏守护你到老,始终常青,女子此时已将芳心暗许,于是便随他回到了家中。
在男子家中与他同居的这五六年里,男子的父母对女子颇有微词,他们嫌弃女子不遵守妇道,没有经过明媒正娶便进入自家家门,不应该被尊重,(聘则为妻奔则妾)甚至在祭祀之时也应该回避。女子忍受了这么多年,也想着要离开这个冷漠的家庭。可是,此时她哪里还有容身之处呢?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父母是否安在,故乡的亲人都还好吗?自从我离开家后便没有和父母通过消息,今日我又有何脸面回去呢?
就因为男人的几番言语,我为了报答你对我的爱情才答应和你私奔,如今看来真的是耽误了我这一辈子的大好青春呀!因此女子说“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礼记中说到“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践之”,在讲究礼法的时代,与人私奔被看做一种不光彩的事情,从现在的爱情观来看,相爱才是最好的爱情,男人可以渴求女孩和自己在一起,但女孩绝对不能放下身段选择将就,甚至是没有尊严的苛求男孩和自己在一起。一见钟情的爱情是特别少的,两厢情愿的爱情也很难得。总之,“聘则为妻奔则妾”是对女子的警告,我们相信爱情是美好的,是可以精诚所至的,但是你永远要保留自己的底线。
白朴在《墙头马上》这部戏曲中将这个故事改编成了喜剧,在封建专制之下,这样的主题可以鼓励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戏曲中李千金和裴少俊一见钟情,但是李千金保留了自己的人格理想,她敢于反抗裴尚书的污蔑,勇敢的捍卫自己的自由,渴望爱情的李千金并没有因为爱情而混乱,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甚至敢于割舍爱情。她相信姻缘天赐,她主动和裴少俊接近是因为她相信爱情,在受到污蔑时,她依然有着自己的信仰,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这才是一个女子对待爱情应持有的态度。
时代总是在年变化的,唐代的白居易遇到这样的故事只能如实叙述出来,劝诫女子应该理智,而到了元代的白朴,他将这个故事理想化,描绘出了一个勇敢的爱情故事。我相信,在不同的时代,人们对于爱情都持有不同的态度,而通过这两个故事,我们已经可以理性的去看待所谓的爱情,在爱情中既不能失去自我,也不要相信一味地付出和献身就能得到回报,像白居易诗中的女子不顾一切的去爱吧,像白朴戏曲中的李千金一样去反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