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88岁高龄的老爷车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最新作品《骡子》,讲述了一个一生热爱花超过喜欢妻子和孩子的男人,无意间成了毒品团伙的骡子,最后悔之晚矣的故事。
从年轻时开始,他就喜欢成为社交的焦点,热衷于展现自觉迷人的风趣和幽默,陶醉其中、乐此不疲,大家也确实都很喜欢他,和他打趣。
他种的黄花菜总是能得到黄花菜联盟的年度金牌大奖,原因无外乎在于他的用心,肯下本钱和时间,前妻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愿意花那么多的金钱和时间种花?女儿结婚时,他在黄花菜联盟的庆祝会上,大方地请在场的所有人喝酒,包括隔壁婚礼上的,镜头落在他脸上刹那间的犹豫和失落,真不知他当时心里都闪过什么样的念头和心情?前妻宽慰女儿说:他都不知错过了多少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但女儿无法理解,父亲竟然不愿意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自己的丈夫,她感到非常伤心,过后一直无法释怀,因此十二年来,都不再跟他讲一句话。
有个细节,女儿也是独自带着孩子的,说明有个男人和他一样,在逃避作为丈夫的责任。
后来在互联网的冲击下,他的农场变得萧条,不得不卖掉,这天正好是外孙女的订婚会。他把所有的家当放在他的那辆旧福特皮卡车上,这辆车陪着他奔波过五十个州的四十一个,没被开过一次罚单,他为此感到很自豪。前妻看到他的车,说他不是来参加外孙女的订婚会的,而是又一次的无处可去,让他无比难堪,和前妻、女儿不欢而散。
毒品团伙看重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开车又可靠,一次罚单也没有,让他当他们的骡子。他原本只想说干一次就好,但当他用得来的钱付了外孙女婚礼的酒水,觉得这个来钱快,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帮他们送货。送的货越来越多,钱也给得越来越多,他用这些钱赎回了农场,赞助老兵俱乐部重新开张,看起来他又一次成了社交的焦点,大家还是那么爱戴他。
尽管途中有过一些有惊无险的小插曲,他还是很乐于享受这些悠游自在的独自时光,边开车边哼唱那些好听的老歌,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他并不着急于把货送到,不时停下来享受美食,哪里有最好吃的猪肉三明治,他如数家珍,偶尔还会叫上两个年轻的小姐在汽车旅馆陪他度过孤单的夜晚,似乎是第二春和老来乐,他参加过越战,觉得和战争相比,没什么可让他感到惧怕的,也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从无犯罪记录和被开过罚单的老头会去运送毒品,因此每一次都安然无事,只是不知道哪一次才是尽头。
有一次他和一个缉毒警察擦身而过,在餐馆缉毒警察烦恼错过了结婚纪念日,他告诉这个缉毒警察:记住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总是最重要的,他们相谈愉快。缉毒警察说有时和他这一代的人谈谈也是好事,看起来是个尽职顾家的好男人,而他虽乐于助人,也时常抱怨年轻一代总是拿着手机不放,没有了网络,连个水果箱也不会开。
外孙女打来电话,说外婆可能随时离世,他原本答说没时间回去看,外孙女生气地挂了电话,说之前那样支持和维护他是错的。虽然正在运送毒品的路上,不惜得罪凶狠的毒贩,他还是赶了回来。看见妻子身上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开始懊悔过去的日子,总想着去外面闯出一番名堂,觉得有愧于她。妻子很高兴最后时刻他能来看她。临终时,她对他说:你是我此生挚爱,也是我命中的孽缘,现在你也不必用赚钱来证明我们需要你。女儿也原谅了他,邀请他来感恩节。但接着他就被抓了,抓他的就是那个缉毒警察,他认罪服刑,在监狱继续种他的花。
有人觉得影片的人物动机以及毒贩怎么会雇这样的一个老头诸如此类的有问题,我也想说最后只抓了他就完了?但这一切重要吗?这些并不是影片着重要讲的。现在我看电影的观念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影片的表演和情感真实、能打动我就够了,电影不是数学公式,无须过于在乎其是否无懈可击,看电影也不是一件多严肃的事情,只是很感性的情感互动。
伊斯特伍德到了这种年纪,已经不追求什么形式的新颖,只想简单说一些自己的人生感悟,当然不见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哲理,只是像一位普通的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说的也无非是平常不过的告诫:你可以用钱买下所有,但买不来时间,因此工作是第二位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多陪伴家人才是正事。
影片的一切都不甚明了——人生的意味就是如此,难以说清和道明——给我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莫名的惆怅,人生啊,一辈子啊,相爱、相伤、互相不理解、错过、各种瞎折腾,到头来发现还是一事无成,照顾得好花,照顾不好家人和自己,又怎么才算是爱对或爱错了人呢,最终都与自己、爱人和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又能怎样呢,有多少选择呢,谁能不犯错呢,毕竟人生都不是按照计划过的......只是每每回想过去的日子,总还是会感到无比的怅惘,人生就是在失去和懊悔的交替中被动地往前走,要我说最后陪伴他妻子的短暂时光是足可珍惜的,在路上的那些自在而惬意的日子也确确实实是欢畅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