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催人老

四世同堂,家中有重孙辈的小孩子,调皮捣蛋,还没学会利索地走路,就颤颤巍巍地学跑了;家中也有耄耋老人,弯曲的脊背,已经跑不动了,颤颤巍巍地走路。前者的颤颤巍巍中氤氲着新生的力量,是喜悦的;后者的颤颤巍巍代表着生命的衰老,是悲伤的。

姥姥已经进入古稀之年,七十多岁的身体如一件瓷器,真的是非常脆弱。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也能折腾的姥姥晚上睡不着。

北方的冬天时暖时寒,老人的身体最怕这样的天气,感冒病毒会随时侵袭他们,轻而易举地突破老人的免疫系统防线,兴风作浪。冻死猫狗的三九四九刚刚过去,倍受冬寒压制的太阳走出抑郁,开朗起来了,光线也散发出更多的暖。暖暖的阳光包裹着姥姥,她走几步,汗水就出来了。但这时的阳光后劲不足,冷风一吹热量瞬间就被削弱了,汗水蒸发吸热,这一来二去就容易感冒。姥姥的感冒稍微好些,大年三十包饺子,和好了饺子馅和一团面,就出了一身大汗,浑身就脱力了,咬着牙坚持挪到沙发上躺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到了大年初二,姥姥的感冒就严重了,咳个不停,嗓子有痰,一口痰对老人家是非常危险的。我们都劝姥姥去医院,姥姥坚持不去,只愿意在家里吃药。即使是买药,姥姥她也坚持自己去,我们这边打电话说要去,姥姥会提前自己家里出发,坐公交车自己去。

我们有时候说人老了,脾气越来越倔,姥姥就是这样的,这种倔来自两方面的因素,一个因素是不愿意麻烦自己的孩子,这是姥姥对后辈的爱;另一个因素是对命运的一种反抗,证明自己虽然老,但是还是有用的。

人体就是一台机器,运行了几十年,零件坏了、生锈了。如果生了病,身体条件甚至不允许医生做手术。

我有一位同事,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和二老特别亲,人也很孝顺。爷爷的身体不好,有很严重的胃病,更糟糕的是爷爷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肿瘤压迫着老人家的脑神经,导致视力变差,甚至有失明的危险。同事带爷爷去医院检查,医生告知:老人年纪大了,还有其他的病症,即使去省会三甲医院看病,也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老人家已经看淡了生死,他也不想增加孩子的负担,拒绝接受治疗。同事也对老人做大量的工作,都无果而终。

我们也希望操劳一生的长辈们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安享晚年,但是基因密码决定了人的生命周期以及发展变化。每一个人一天天不可逆的接近死亡,愿我们的孝有付出的对象,愿我们的孝能被感受到。唯愿所有的老人都能被周全照顾,也希望年轻人在该努力的年纪奋力拼搏,同时不忘常回家看看父母和家里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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