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一件事对我影响之大,以至于决定着现在的我,看到的朋友,不要认为我是在说胡话,怎么有个生前这么一档子事,这件事咱们按下不表,这里我重点说一下影响我的这件大事。
几个月前,这里我特意含糊一下,大姐和表亲的姐妹们来我家看望我母亲,我也就被看望了,大姐是回国休假的,她们一家在日本生活,日本是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陌生是因为它是外国,相对于我生前记忆里连外县都没去过的人,何况是外国,熟悉是因为大姐一家人在日本,每年她都要来我家看望我母亲,从她们的聊天里我知道了日本的一些碎片信息,这些碎片在我这里也就出现了一个朦胧轮廓,日本人的坟墓地就在他们住的房子附近,可能大姐她们聊天时,多次提起过这件事,至于大姐她们为什么说到这个话题,我想是别的姐妹们提出这么个问题,大姐给予解释和证实吧,我生前的记忆力不堪,从她们的说话中逮到的东西不多。记得大姐讲到日本人对于死后的理解,在死亡的瞬间,人的一种状态离开身体,飞升在空中,一周以后,就有两个和死者的状态一样的人,过来告诉死者,你有两个选择,一个跟它们走,去哪里,不能问.跟着走就好了,一种是守在生前家人住得地方附近,不过这两个人特意警告死者,不要让你生前的人看到你的样子,不然后果很严重,大姐说,这种对于死亡的解释与咱们这里有点不同,不过都是黄种人,相同的地方也不少,大姐又说了许多…姐妹们聊得欢实很热烈.我母亲在旁边偶尔插上一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四个人,这台戏肯定爆朋了,你一言,她一语,几乎没有空档的时候,有时更是两个人抢话说,她们的说话像春节里的爆竹声飘到走廊,从窗户飘到路边,我们家一年里也只有这么一次这么得热闹,我母亲幸福地享受着这种气氛,我也以微笑的样子望着她们,不过我笑时很难看。我在镜子看到过自己丑陋的样子,我的笑比哭好看不到那里,但是我脸上常常出现无意识的微信,当时肯定是这样的。我是个四十五岁的女人,可我只能这样,我记事起就这样,我是个残疾智障者,。
其实这期间我在医院里做了一次手术,手术后我的状态明显地不如以前,听母亲说我是从死神手中抢回来。后来时间不长,我就离世。
那天我去世,我没想过,居然有那么大的场面,和亲族里其他过世的人的葬礼差不多,我在现场看着这个场面,我多么得不想死啊,比我高几个头的大侄子跪在我面前,母亲哭得让我伤心,我嫂子平时不待见我,这时也在旁边抹眼泪.还有舅家人,本家人那么多,我在生前根本不敢想,我也没想过我死时的情形,我看着众人把我的遗休火化,寄存在骨灰架上,那里有那么骨灰,那时我只注意生前的亲人,我太感激了,当时我的亲人抹着眼泪,我也在嚎啕大哭着,只是我们隔着阴阳,我真想告诉亲人,我没有离开你们,我就在你们附近,当时我敢肯定看到你们颇为伤心的样子,我走上前了,给你们说了。
几天之后,果然来了两个人,要带我走,我问他们还有可选的吗?他们对我说得那些话,大抵的意思和大姐在我家聊天时差不多.特别是他们说到不要让生前的人看到我死后的样子,否则后果很严重.他们说到最后三个字时,露出了一种让我今生今世从没见过的恐惧,我害怕极了。我在心有余悸中选择了留在我前世亲人住的地方的附近,他们问我了三遍,我问道,为什么要一而再而三地问,他们说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他们看到我没有改变想法,就离去了。
我开始了我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生活,其实这里只是孤独,像我这样生活在自己生前家人附近的几乎没有,不过有母亲在身边,有时侄子和侄媳妇到母亲这边来了我也可以看到他们。我心里很宽慰,我一直觉得我前世和现在是一个我,只是前世我的身体是个残障的肉体,那个躯壳似乎是一种结界把我限制着,让他人看到的我是那幅连我自已都不待见的样子,失去肉体的我一下子变成通透了,我一点不比别差,有时看到母亲在那种种花,做饭,我看着她老人家都能猜出她下一步要干什么。这在生前我是不敢想的,我就这样的和我母亲生活着,只是她不知道她前世那个残疾智障女儿在身边。
其时我感激大姐在我家那次说得那些话,要不然那两个人要带我走,我能有什么反应吗,多亏我多问了一句话,我在生前母亲家的邻居,楼上楼下都碰不到他们死去的亲人,或许是被那两个人带走了。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和我前世的世界是交错的吧,我不知道,我是这么感受的。我好生奇怪,我前世也参加长辈们的葬礼,他们离开肉体以后去哪里,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多想见一下我的父亲,他那一年去世,离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他的魂不知在哪里?还有,还有,不过现在我最想念我的父亲,这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看到母亲呆坐在床上,目光空洞的,她陷入在沉思里,我在想是不是母亲也想起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