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别的聚会

今年的清明节与往年不同,没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清清冷冷的气息,阳光很好,晒得人心暖洋洋的,路上的行人好像也没有了往年愁容。

早上约莫5点钟,天空还笼罩着一层灰色,但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爸爸早早地叫我起床去山上扫墓,说是一会儿人就多了,山路难行。

早晨山上还是凉嗖嗖的,空气中有清脆的鸟叫声,淡淡的泥土的清香,山路旁的一些茶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茶叶,可能一会儿就会被路过的行人摘去,带回家,在自家的锅中翻炒一番,烧好水,将茶叶放入瓷质茶壶中,品上一番,茶叶的清香混合着山间的空气,还有那一刻人舒畅的心境,想着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多好,没有世间的纷纷扰扰,与茶为伴,与自己为伴。

安静的空气总是能引发人的很多思考,尤其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脚踩着满地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这些落叶已经不再是挂在树上的叶子,它们已经随风逝去,人们踩在地上还能发出响声,但终有一天,它们沉入泥土,无声也无息,不再会被世人记起,它们在还是刚长出嫩芽时就注定要与其他树叶告别,注定要与这世间告别。其实我们人也一样,看看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化为一抔黄土,终眠于地下,也只有今天会得到亲人的祭奠,那份最初的伤痛也会随着时间,随着日常繁琐的小事逐渐散落在空气中,可能在某一时刻会触及到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人的心思就会被其他事物所占据。

人的一生总是在告别,有小的告别,也有大的告别;有与他人的告别,也有与自己的告别。从我们哇哇坠地开始,我们和父母开始一场长达一生的聚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在这场聚会上会有戏剧性的事件,更多的是平常的小事,我们之间可能相处地很好,但也会有矛盾产生。在这场聚会中会有其他人的加入,比如我们的同伴好友,也会有人离去,离去总是令人伤感,但最终会归于平淡。我们上了大学就算是与父母开始了一场小的告别,如果就读的学校比较远,可能一学期回一趟家,也就是我们会每隔一段时间与家人有一次聚会,大学毕业后,我们与父母告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告别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仿佛我们的相聚就是为了告别。终有一天父母会满头白发,佝偻着背,我们儿女守候在病床前,这是我们与父母最后一次聚会,在这之后就是长久的分别。

我不愿意想起,可它偏偏就是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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