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别的聚会

By Elisa Cabot

大学时为了吹牛,某一时期狂看卡夫卡和昆德拉。说实在的卡夫卡的《审判》《变形记》虽然深刻,然而过于艰深晦涩,可读性实在不高,可能跟作者个性直接相关。除了真心文学爱好者,估计喜爱卡夫卡的大众读者不会很多。而昆德拉就不一样了,名言警句比比皆是,往往还能透出一丝不羁的忧伤,甚是醉人: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看一看当一个人抛弃了所有他一直都以为是使命的东西。生命中还能剩些什么。

停止引用,不然本文就变成昆德拉书友会的下午茶话题清单了。昆德拉作为一个捷克人,有一个关键认知: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

小国的命运往往被大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小国的作家在人生无常和命运起伏中获得的感悟和写作素材,比大国作家来的更为凛冽和通透。咱们不是有个说法:“文章憎命达”么,成天吃香喝辣逛完青楼在同伴呼呼大睡时捻亮油灯写作的,那是人间神器——大仲马。一般生活条件比较舒服的文艺工作者,都只能从事锦上添花的工作,比如给好莱坞爆米花电影写写剧本,给MTV写个故事梗概什么的。

充满爆裂感和让命运的黄钟大吕响彻读者心扉的作品,那肯定出自胸中有丘壑,命中尽不平的用生命写作的作家。比如《红楼梦》《离骚》《吕览》《史记》等等。作家的感悟和我们每个人的感悟并无二致,我们可能也只有在一些特殊时刻,才会产生异于平常的联想,生命才可以因而更加丰富。

比如春节的聚会,之前,与会的人们要归心似箭跨越人潮,几个小时的觥筹交错,之后又是一身去国六千里。前后近一个月的焦虑、期盼和不舍,为的就是刹那的酒酣耳熟?显然可以获得的东西比明面上更多。时间所限此处省略直描式的排比句4句(这需要痛苦的积累),改用启发式:

“当欲望得不到满足便痛苦,当欲望得到满足便无聊”——叔本华这么告诉我们,在短短的春节假期里,万里赴戎机,事了拂衣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不就是现代人能获得的最大程度的治愈吗?

PS: 米兰昆德拉,居然今天(2017)还健在,现年87岁,有机会真该去法国瞻仰一下,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也可能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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