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每过一个新年,我都给自己写一封信。是写给“心”的,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信写好,当然不用寄出去,只是让它安静地躺在日记本里睡觉。
网络还不是很流行的年代,笔记本成了心灵的代替品。一本又一本,保存在抽屉里,至今还能翻得出九十年代的笔迹,大多是胡乱涂鸦。
记得有一年,心情正处在特别低潮时,我的那封写给自己的信,像一封绝笔信。前两页从出生写到眼前的现实,后两页是对现实的愤懑。至今看看,其实人生,又哪有一帆风顺的?
后来,接触了网络,我有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秘密博客,写每天日记,三言两语,或是记录生活片段,权当填补生活的空白。
再后来,是女儿晶在外面读书时,青春期的少女,有了叛逆,也因此有了我们之间的代沟。后来发现,女儿同样也有个新浪博客,有她给自己写的信。值到一次秘密被我无意发现——
那次是我看到了她写给我的信,给我这个做母亲的触动很大,有道歉的话语,也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烦闷。这事以后,女儿又固执地把日记一篇篇删除了,我请求她,最终留下了给我写的那两封信。然后她把博客转给了我,至今保存着。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因为离开了家乡,我与家人,姊妹,同学等都用书信的方式联系。成家之后,渐渐的,有很多也断了,但家人是没有断的。
与父亲互通书信的时间较长,一直到后来家里安装了电话,但偶尔都还是通信的。
一九九五年,我进了芦墟最早的外企单位,中日合资厂。为了方便,信就统一寄到厂里。那时候,每天上下班,就是在进出的门卫玻璃窗上查看有没有自己的书信。
结婚三十年来,建了三次房,搬了四次家。至今父亲的书信保存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其它的,似乎已找不到了。只有自己写给自己的信,仍在。且完好无损。
202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