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跟过来的陆炎吓傻了,他跑过去不由分说把她拉了出来。
“为一个从来都没给过你爱护的人值得吗?”
“我盼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你没有办法明白我内心有多怕有多苦。我盼着他,想知道他为何抛弃我和妈妈,想他能够给我一个家,让我不再是一个人。可是,可是,他也死了。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妈妈不要我,他也不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陈淼再次大哭。
“你还有我啊。我,陆炎,会一直守护着你,这是他临死前拜托我的,我会做到的,我是你哥哥啊!”
陈淼半天才停止哭泣,两个人坐在草地上聊到很晚。陈淼也知道父亲的很多事。
妈妈怀上陈淼后,父亲回到东北老家跟家人商量,路上出了车祸,一条腿断了,三年后等他赶去山西,妈妈已经不在。舅舅告诉他孩子根本没有成,让他死了这份心,赶紧滚回去。
父亲相信了舅舅的话回到东北,几年后和陆炎的妈妈结婚。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终于知道了陈淼,想来寻她时,突发疾病死亡。临死前叮嘱陆炎,无论如何要找到她,帮他来照顾陈淼。陆炎答应下来,想着世界这么大,未必就能遇到她。没想到却分到同一所工厂里来,并且还毫无理由地喜欢上这个丫头,不过,陆炎不想在她面前承认罢了。
“哥哥?咱们算哪门子哥哥。”陈淼嘴里说着,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流,不管怎么说,他是父亲送给她的亲人吧。
“我和继父像哥们一般,很铁的。他对我,比我妈都用心。所以我才知道他的故事,知道你的存在,想完成他对你的亏欠。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哥哥,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能照顾你,没有辜负他的嘱托就行。”陆炎看着湖里的游鱼慢慢地说。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亲人,天上掉下一个哥哥未必不是好事,只要你不嫌弃我是拖累,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哥哥了。”陈淼站起来,边说边向外走边说。
陆炎跟了上来,两个人一起回厂里去。
第二天中午,陈淼端了菜主动找到陆炎坐下来,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也不解释,相互夹菜,亲密无间。在作还是在秀,也许都有吧,她只想让所有人知道,她陈淼,从今天开始,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仅此而已。
刘然看到冲了过来,端起陈淼的盘子把菜扣在地上,陈淼也不闹,低头继续吃饭。陆炎却火了,大声说:“她是我女朋友,谁再敢欺负她,我跟谁没完!”
陈淼笑笑,也不反驳。继续吃菜。等陆炎坐下时,菜已经被她吃光了,两个人相视一笑。那一刻,陈淼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温暖与踏实,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以后的日子,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一起出去玩。她带他看山西的风景,他给她讲东北的风俗,爬山时,他会小心地护着她。她累了他蹲下身子背着她,她趴在他背上,满满的幸福感。他让她对男人这个物种,慢慢接受下来。日子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对陈淼而言,将是幸福的。可是,老天什么时候会你如愿呢。
冬天到来的时候,陆炎接到电报,是妈妈生病了,陆炎来不及跟陈淼道别,便急匆匆回东北老家了,这一走,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他也没有回来。陈淼心,坠入雪地般冻地冰凉冰凉。
她,在重演着母亲的悲剧。他,在重复着父亲的戏码!
她扑倒在床上,三天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