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呼呼呼地吹,每次风过的时候窗户都要抖动两下,就像是穿得单薄而又体弱的人在寒风中颤抖一样。还有什么电器在滋滋滋地响,那声音绵延不断倒也不扰人就像是白噪音。偶尔一辆车呜呜呜地开过,没有停顿、没有鸣笛就那么一往无前地开着,这个时候的公路通畅得很,终于这个城市不再便秘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但正因为短暂才值得珍惜。
晚上她骑着自行车从不远处归来时,那么宽敞的自行车道竟然走不动她那辆小小的自行车,因为一半停满了汽车,另一半则行驶着小汽车。她艰难地在夹缝里踩着脚蹬,后来不得不下车推着车走,因为前面堵车了,要通过那小小的车间距对于她来说有点困难。再后来推着也不行了,因为前面那两辆车太近了,她本想等前面的车开走了再说,但是那车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儿,她只得提着车小心翼翼地挤过去。然而车胎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车主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还好没事,她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谁让他停这儿,刮了也是活该。
到了路口,她决定还是把车骑到人行道上吧,上了人行道才发现前面是一串自行车,拥挤的人流和自行车流交织在一起,腊月二十五的晚上八点多这个不太繁华的地方竟然还是如此热闹,因为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教育机构,路上的行人车里的乘客大都是背着书包的学生和疲惫不堪的家长。大点的孩子独自走着,小点的孩子家长领着。
她依旧提心吊胆地骑着车,没办法,汽车把自行车道给占了,自行车只好和行人去抢人行道,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费劲巴拉地骑过那条街,前面的路就前所未有地宽阔起来。偶尔有一辆公交车突突突地开了过去,车上乘客稀少。今天还有多少异乡人滞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火车站又有多少人正在等候回家的车,而发往全国各地的火车上又有多少人被幸福地挤成了沙丁鱼。
滞留的人为何而滞留?
是否像她一样因为不得不?
她以为年三十的火车会是空荡荡的专车,想起来买票的时候才发现什么票都没有了,包括站票。除非是晚上发车的车次,而那时候出发当然是赶不上年夜饭的。
她爱人说可以搭朋友家的顺风车,但是人家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回去,她为什么要去凑热闹。她总是想太多。
想太多总是不好的。
像风一样自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