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美丽的麻花辫

母女一场,就像那美丽的麻花辫,永远交叉联结在一起。

上小学的时候,女孩儿流行梳麻花辫。那会儿时间总是很充足,早晨可以从容到让妈妈扎几个整齐的麻花辫,再背起书包去上学。

有时候是两个,一左一右;有时候是先扎一个高马尾,然后再分开辫上四五根小辫子。那时也许是发饰太少的缘故吧,就喜欢用头发本身做文章。

童年时代结束后,我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少再有让妈妈梳头的机会。我一直没学会自己给自己辫辫子,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几乎没再扎过辫子,要么短发,要么马尾,发型常年稳定,变换的只是样式不一颜色各异的发饰。

从2012年开始,爸爸妈妈每年都来青岛过夏天。我很珍惜这短暂的朝朝暮暮,为了哄妈妈开心,我几乎每天早晨上班前,都会让她给我辫一根独辫儿。

妈妈没有我高了,我就稍微曲曲腿,好让她梳起来方便。妈妈一边辫,一边唠叨,你的头发怎么越来越少了,小时候一抓一大把,能辫两根那么粗的辫子。或者是,你额头两边怎么这么多白头发,比我的还多。的确,别看六十多岁,她的头发还是挺好的。


从幼儿园开始,除了假期,女儿的每个早上都是紧张的“战斗”时刻,而且是“全民战斗”,只有她背上书包准时出门才偃旗息鼓,留下狼藉战场等待我或 Z 先生打扫。

在这样的早晨,往往是来不及辫辫子的。即使来得及的早上,当我流露出想给她辫两个麻花辫的意图时,她永远只有两种回答:“别”和“不要”。

女儿不喜欢梳麻花辫。也许是辫子和这个时代有违和感吧,或者就是她不想在一群马尾中显得特立独行标新立异吧。

她唯一愿意并喜欢辫辫子的时候,是在晚上洗完澡,头发半干的时候,这时候辫上辫子睡一觉,第二天早上拆开后,头发就形成了蓬松的卷发,虽然这些小卷有点像方便面,但也足够让她欣喜一天了。扎一个蓬蓬的卷卷的高马尾,走起路来,跳起操来,头发活泼地晃悠着,令不少女孩儿好奇追问:你的头发怎么变卷了?

我最享受那样的时光:她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专注地读着,我则坐在她身后,把她的一头长发分成八份,一根一根地,同样专注地,辫成8根细细的辫子。黄色的暖光,悠扬的音乐,一把梳子,几个彩色皮筋,妈妈和女儿,安静地辫着辫子。


虽然上学的日子不辫辫子,但我还是没有放过女儿的头发。我经常买各种各样的发饰给她戴,也经常把发饰当奖励送给她。上初中后天天穿校服的日子里,我甚至买了好几个不同风格的头箍,让她每天根据心情轮流戴在头顶。她的头箍和发饰在班里引起了小范围热议和猜测,这令她产生了小小的得意和兴奋。

妈妈不能为女儿抵挡强大的学习压力,但愿能为她辛苦的生活和豆蔻的年华增添一抹色彩,而不是渐渐蒙上青苔。


母女一场,就像那美丽的麻花辫,永远交叉联结在一起。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那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

我想念为我辫辫子的妈妈的双手,为我编织了童年的记忆。

我愿等我变老以后,有机会陪在女儿身边,用我布满皱纹的双手为她编织美丽的麻花辫。

风水轮流转,也许三十年后,又开始流行麻花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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