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被发现的时候孤独了好多年,在其他的鲸鱼眼里,Alice就像个哑巴,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没有人理睬,她的频率只有52赫兹。
她唱响的二十年无人应答的呐喊只是在冰冷的大西洋里回荡着。
一个著名的禅门僧人问道:“一只手的掌声是怎样的呢?”
它可以引起52赫兹的共鸣。
而我真正害怕的是那些不发声的人。
高三有一段时间一直坐在最后一排,阿黄一直坐在我的前面。他不太喜欢和别人结伴相处,他总是一个人早早的来到教室,然后晚上又手中夹着一本卷子一个人离开。
他的书桌里只有几本书,字迹比我写的还工整。一年四季都穿着黑色的裤子,黑色的上衣,偶尔会穿红色的外套。而我最讨厌的是他穿黑色的布鞋,他上课的时候会经常把布鞋给脱了,露出黑色的袜子。这时候我往往还没发声,旁边就有同学说,“黄智扬,把你鞋子穿上。“他脚臭么?不,至少我从没有闻到过。
在我看来,他是孤独的。
他时常上课的时候,双手撑着下巴,拔胡子,尤其是思考数学问题的时候。他做的卷子上很少留下痕迹,以至于考完文综,地理老师在黑板上给我们对答案的时候,他会回头问一下我,选择题错了多少个。每每把我套出来的时候,我问他的,他不会和我说,我就抢他的文综卷子,卷子上面有铅笔擦过的痕迹,然后气愤的把卷子还给他。他心里是有底的,只是他不说,只是他不想和别人说,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和他相处最愉快的时候是高一高二。他数学很好,高一有一次数学周考,考的数学卷子特别难,那时候文理一起考同样一张卷子,一个年级及格的只有几个,而他,及格了。那时候的我像一个虔诚者,总是跟在他的后面,我知道他总是有办法弄到各种高三的数学卷子,他也不会吝啬的分享给我一张。
后来高三坐在一起经常吵架,而我过一会又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为无聊的学习生活找一点乐趣。或者是下课买的一包辣条分享一根给他。
高考后和他渐渐失去联系,他不爱发说说,发动态,所以对他也一无所知。他不想见我吧,或许他也慢慢的忘记了我。
他是一只鲸鱼,和Alice一样孤独,可是他胸中有沟壑,深藏一片海。
谁终将声震寰宇,必长久深自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