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3日 午夜的宿舍楼顶,飘过柔绵的细雨。王锦哆哆嗦嗦地站在宿舍顶楼半米高的围墙后面,手中微型手电筒发出惨淡的光,照向身后一个渗出血的麻袋。就在这,她用一把剪刀杀了人。
她已经恨急了麻袋里的这个女人,但是并不会故意去杀她。看着麻袋下面那滩血色的红莲,王锦头晕目眩,耳内不断嗡嗡作响,好像即将要失聪、失明。
“啊!啊!啊!”王锦惊叫了几声,如同话筒对着音响所发出的巨大电流声一般恶心。
“哪个东西大半夜瞎叫唤,神经病!”隔壁床铺的芸被这尖叫声惊到了。爆出了这句粗口后,整个宿舍便安静了下来,不时传出一两阵细微的翻身弄被子的声音。
王锦躺在床上,全身冒着虚汗。可是自己又怎么会躺在宿舍,的确不应该在这儿,此时的她应该站在楼顶才对,应该正在注视着那具装在麻袋里的尸体。
“那么真实的感觉会是梦吗?”王锦绝不相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着脚从四楼爬到了七楼,却发现天台的门上着锁。她记得这把生了绣的烂铁锁之前被那个死掉的女生撬开了,旁边还放着当时用过的铁锤,现在她得再撬一次,多奇怪……
她小心地用铁锤的另一头撬开了锁,控制着力度不发出巨大的声音。两分钟以后,她打开了这扇发霉的木门。什么也没有。她打开手电筒,地板上如此干净,好像被水洗过一样。没有任何血迹亦或是拖拽的痕迹。走到围墙边朝下看,本是悬着的心也即刻掉了下来。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梦。
“你这个小不点还真是可爱,竟然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谁!”
“别乱叫,刚刚还那么镇定地处理着尸体,现在怎么就害怕了?”
这声音多鬼魅柔绵,甚至有点娇腻的味道,王锦听了浑身酥麻,后背直冒冷汗,她攥紧拳头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生硬地答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非要朝我撞过来……”
“我又不是警察,我可不管你故不故意,只知你这是杀了人。”
“你是谁,你把尸体弄去了哪?”
“这个我不想让锦知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出来,不,不要在那装神弄鬼。”王锦强忍着恐惧辩驳。
“别害怕,我只是在帮你。”话音一落,一团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王锦身前的暗处。她抬起手试图通过电筒中的光看清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
“天呐!”她惊呼,光刚一打向那黑影就熄灭了。
两秒钟后,王锦毫无意识地重新躺回了床上,她在梦里回到了过去,就像是坐在录像厅前,静静地看着自己高中时代所经历的事情。
四年前,王锦在老家龙西县上高中,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几年都出不了一个重本的学校。她在班上成绩算是不错的,还担任了一年班长,至于为什么只担任了一年,读者们稍后便会清楚。
大家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可王锦的第一任老师是她的外婆。但她天生的气质类型却完美遗传了其自杀丧命的母亲,百分之九十属于抑郁质,孤僻、多疑、寡断、敏感。幸运的是,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外婆。外婆用自己的爱和关怀奇迹般地给王锦蒙上了一层易碎的好似坚强开朗的性格。
初入高中,老师很看重王锦,毕竟她是以年级第二进的这所学校。同学们对她也十分热情,毕竟她长了一副乖巧的好模样。但只要你处在这个万般复杂的社会,就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高一下半年发生的一起暴力事件,让所以人对王锦这个班长开始变得不屑。
那天中午,她站在讲台上,主持着班上同学打饭的秩序。
“哐哐——”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高大的胖子,他叫张俊,全班同学都认识他,四班的一个混混学生。他手里握着凳腿般粗的木棍,憋的满脸通红,径直冲向一个叫刘华的男生。
他将手高高一扬,朝刘华背上狠狠地抡了两棍。所有人都懵了。王锦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可她是班长啊!但她害怕,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不敢上前阻拦,更不敢跑出去告诉老师。
这时,旁边坐着的几个男生纷纷凑了上去,他们劝说着,有意无意地拉扯着,显然,他们也不敢惹到这个大胖子。
最后,在这些人的拉扯和劝阻下,张俊胖子神气地走出了教室。
事后有人问王锦是不是要去告诉老师,但她没有做声,她很害怕。
因为这件事,很多同学公开在班上怼她,狠狠地践踏她的自尊心,这些足以打碎外婆蒙在王锦身上那层薄薄的外壳,将她原本的个性暴露无遗。
大家渐渐看到了王锦身上那些令人讨厌,令人不耐烦的东西,可他们并不会去站在别人的角度理解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愿意多花几分钟的时间去搞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他们只看到了王锦待人越来越不自然,处事愈发寡断,性格变得愈发孤僻。
所以升入高二,班上学生便全票选举了另一位女生当班长,这件事情的打击对王锦这样性格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到了高三那一年,被排在人群之外的王锦只能每天将自己埋在书堆,题海里面,她不再参加班上举办的任何活动,也不再同别人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她希望高考能够帮她改变现状,得到别人的羡慕与尊重。可是老天偏有个爱戏弄人的毛病,尤其是偏爱戏弄像王锦这样的人。
她提前六天来了姨妈,刚赶上了三天的高考,肚子疼得昏天黑地,即使吃了药也不见什么效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考上了一个三本,最后选择了一所大专院校。
毕业的同学聚会她本不愿去,但那些人有多热情无理,竟然找到了王锦家里,外婆为了让自己孙女更开朗些,也劝她去,最终她熬不过众人的劝诱也就去了。而这个决定必将会为她带来永久的痛苦。
王锦和同学在镇上的一家小型KTV的包间里,来的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个人。而且都是些快活潇洒的家伙。他们一起喝酒唱歌,见王锦如此放不开,还一直朝她打趣发笑,硬是要给她灌下几瓶啤酒才罢休。
直到所以人都玩嗨了,除了王锦。这些人变得像魔鬼、疯子一般,他们开始讥讽王锦,用语言羞辱她,说她每天装得像个孙子一样,只晓得在别人背后搞鬼。有一回他们中的一个男生对王锦表白,第二天就被老师找了家长。所以,他们要报复王锦,报复这个不知好歹的贱胚子。
五六个人围在王锦周围,有三个都是女生,他们扯王锦的衣服,拽她的头发,甚至还将她按坐在那个曾经被她拒绝过的男生腿上,强迫她亲嘴、拍照……
那些人手持着照片便威胁她做一切难堪的事情,尤其是这三个女生最猖狂:章立、巧眉、李莲。在暑假那段时间天天威胁王锦出来供她们作乐,将红墨水泼在裤子后面,让她在主街道上走;用手铐将王锦锁在男公厕的门口;让王锦去拍不露脸的情色小视频赚钱给他们买零食交网费……
但其实除了这些,最令人崩溃的往往还是自己所仰慕的人对自己的羞辱与背叛。
一天,章立三人将王锦带进了一条幽僻的小巷,这大概是他们玩得最过火的一次。巷子深处等着一个男生,王锦一进去就被他控制了,带进了旁边的一个又旧又黑的小屋里。男生没有做那最终的一步,但却也蹂躏了王锦整整二十分钟。而最令王锦绝望的是,这个男生是他高中三年一直暗恋的程雨,他以前在她眼里那么优秀,善良……
对于这些事情,王锦纵使万般痛苦,却从不敢说出口,她害怕的东西太多,怕外婆伤心自责,怕不堪的事情传扬出去,怕旁人的异样目光,她想自杀,但是竟也没有勇气。她的确太悲惨,太懦弱……
暑假过后,本以为去了外地上学,就可以摆脱掉这一切,可为何李莲又跟她进了同一所学校,这种命运实在太折磨人……
王锦从床上惊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做了这样一个梦,那么完整的梦,仿佛再将以前那些事经历了一次。可是,现在她有一件更值得去惊讶和担忧的事情,为什么她此刻睡在家里,而不是学校宿舍……
“昨晚睡得怎么样?”一阵鬼魅的声音传入了王锦的儿内,也就在同一刻,床前出现了一个身着套头黑袍的修长身躯,他的声音那么熟悉又怪异,大概就是昨晚的那个黑影。
“你不是人,是神还是……鬼!”
“小可爱,我是你的主人——修,你可不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说什么?主人?”王锦战栗着问道。
“锦,昨晚该死的人其实是你。”
“什,什么?你疯了吗。”
“锦,我救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主人,不然昨晚被装在麻袋里的就是你了,多惊险。好在我出现的及时,不然凭你这个小可爱,怎么弄得赢那个女人。”
王锦吞了吞口水,面色铁青,手抖得厉害。
“锦,你那么害怕干嘛,我是来保护你的。”
修说完,将头上的帽子放了下去。多么怪异的长相,同他的声音一样怪异却又迷人。
他的头发深黑,有点长,一直落到肩上,像是个搞艺术的怪咖。肤色那么白,一双耳朵竟是圆润的三角形模样,他的上嘴唇中间有条很明显的线,最为诡异的是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一对漂亮的玻璃球。难道他是精灵吗?不,他魅丽的长相,修长的身姿,还有那般傲冷的气质,更如同是一只化成人形的猫,高贵的黑猫。
“你是——猫妖。”王锦仿佛是被迷惑了,忘记了恐惧,不自觉就将这几个看似滑稽的字吐了出来。
“噗哈——”修迷惑地看着王锦,“你可以这样以为,但是别这样称呼我。”
“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我没伤害过你们……你们这些,小动物。”
“我是你的主人,我是来帮你的,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小动物。”
“帮我什么,收拾残局吗?可是你已经帮完了,为什么还要把我从学校弄到家里来?”
“这边还有一些人没有收拾,他们欺负了你,不应该付出些代价吗?”
“可,可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也就是我的事,别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修偏着脑袋紧紧打量着坐在床上的王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忙将被子往上扯。
“可是,你要怎样帮我,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去换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修说完便从卧室走了出去。
王锦好一阵没反应过来,这太令人难以想象。猫妖!天呐!搁谁能接受的了。
她在房间磨蹭了好久,反复地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等她收拾好走到客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着急朝厨房跑去。
“小锦啊,你怎么在家里!”站在橱柜旁的外婆惊得手上的碗都掉了。
“呃……我昨晚回来的,学校需要回来办点事,怕吵到你,就自己悄悄进屋睡了。”
“你这丫头,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告诉我。”外婆眯眼笑着嗔怪眼前这个她无比疼爱的孙女。
“外婆——”王锦顿时鼻头一酸,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所受的种种委屈,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急切地打着转。但她得克制住,决不能让外婆察觉出来,幸而外婆视力不太好,也看不出来她脸上浮现着何种表情。
“外婆,我有点着急就先出去了。”
“好,早点回来。”
王锦走出屋外,却并未看到刚刚那个妖怪般的男子,她左右巡视,只看到一只漂亮的黑猫在马路对面朝这边望着,这大概是附近的一只野猫。
“走吧,我跟着你。”
“啊?你在哪?”
“锦,你现在可别说话,不然边上的人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你。我只在跟你说话,你看不见我,但我一直跟着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好吗?”
“你不是让我别说话吗?我怎么回答你!”王锦忍不住便将话说出了口。果然,周围经过的几个人都将奇怪的目光投向了她。
“哈哈,锦,你还真是个笨蛋。”一阵轻快而妖媚的声音再次传入了王锦的耳内,“现在走去章立家。”
章立,那三个人女生里面的头,几乎所有的坏主意都是从她嘴巴里吐出来的。
大概七分钟,王锦便走到了章立家。她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心脏急促的跳动,手心里冒出了黏黏的汗水。
“锦,别害怕,我在这陪着你。现在去右边的那扇窗户前站着,一会儿就好。”
王锦听话地趴在了右手边的窗户上,顿时脸色变得扭曲难看,她的手指狠狠地扣着窗台上的白色石灰粉。只见章立一脸惬意地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玩手机,在脑袋旁边,沙发的靠背上面还放着一个紧盖着盖子的养身保温杯。她没有考上大学,但家里有钱,所以在镇上开了家美妆店,还请了两个员工,生活过的极其舒适。
“锦,看来你很恨她——”
不知何时,章立房间里多了一只可爱的白猫,那只猫从床脚踩着优雅缓慢的步伐走向沙发。相距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啊!”随即屋内传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叫。那白猫扑向了章立,用那双粉嫩的小爪,将章立的脸抓得血肉模糊,最后猫从沙发靠背越过去,还撞翻了上面的保温杯,不知为何盖子就松了,里面的开水全都洒在了章立稀烂的花脸上。
王锦目睹这一幕,被吓得失了声,转过头就拼命往家跑。她冲进卧室,把门狠狠一关,然后锁上了。
“锦,你干嘛呢?”
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王锦转过身,修就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淡淡发笑,“锦,我为你教训了她。”
“不,我不要你帮我了,你走吧。”
“他们当初是如何欺负你的,都忘了吗?昨晚的梦里你依旧还是显得那么痛苦,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你最恨的那个人,他还在安逸地活着。”
“她会毁容的,而且你还打算用什么可怕的方法惩罚那个人?”
“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不会跟你去的,我要回学校。”
“我要你这些天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修说完,王锦便倒在了床上。修给锦换上睡衣,然后自己也睡了上去,不过他并不知道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乖乖地搂着王锦的腰将自己修长的身子蜷进她的怀里,脑袋贴住她的脖子顶在她的下巴上。
如此,王锦无意识地抱住修安静甜美地睡了一夜……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锦和修的脸上。王锦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大概是她睡得最安稳舒适的一晚。突然,她感觉自己怀里好像抱着一个十分温暖美好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却被惊着了,“你!你在干嘛!”
“锦,我们再睡会儿。”修抬起头望着王锦撒娇似的说道。
“你疯了吗,快起来!”
王锦慌张地跳下了床,恨恨地盯着床上满脸失望的修。
“锦,既然你不喜欢我做你的主人,那你做我的主人好不好,每天晚上就像这样抱着我睡觉,行吗?”修真诚地望着锦,眼睛熠熠地闪着光。
“你说什么啊?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你又要把我丢掉吗?锦,我想让你自己记起我是谁。”修说着,视线下垂,眼神显得又哀又怒。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的行为让人感到害怕。”王锦说着不禁往后又退了几步。
修也没有再说话,起身出了门,等王锦换好了衣服,修又莫名出现在了房里,他走过去搂住王锦,细声说让她闭上眼睛。
不过两秒,王锦睁开眼睛,他们竟然已经身处于六七百公里外的杭州。
“这是哪?”
“程雨家客厅。”
“你在做什么?快带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恨他们了,李莲和章立已经很惨了,我不想再背负任何罪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修居然打算就这样亲自动手。
“我们快走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来不及了。”
修朝那个愣在沙发后面的男生走了过去,右手手掌捂在男生脸上狠狠地捏住。
“就是你羞辱了锦,让锦那么痛苦……”
那男生无法回答,嘴里含含糊糊地唔了几声。
“你去死吧,混蛋。”
王锦看着修此刻的眼神,如此愤怒扭曲,像是要活吞了程雨一般,但是王锦怎么能让他再伤人甚至是杀人。
“修!不要再帮我了,够了,真的够了。”
“你叫我修,你想起我了?”修扭曲的脸突然变得明朗,他转过头急切地望向王锦。
“嗯,啊,我记起你了,你现在放开那个人,好不好,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好。”修将手往身旁一甩,丢开了程雨。
“锦,你要告诉我什么?”修走到王锦身前问得万般急切。
“我现在更恨你,是你把我从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在宿舍楼天台,我跟李莲对峙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让我变成了杀人犯。”
听完王锦说的话,修苦笑了一声,眼底净是落寞的神色,他用极其凄惨的语气说道:“原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我的到来让你觉得不幸了吗?可是他们这些人伤害了你啊。”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更害怕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又为什么这样清楚我的事情,还非要替我报仇。”
“锦,因为我是修啊,这不是你给我的名字吗。你不是还照顾过我,抱过我,你真的都忘了吗……”
王锦又怎么能想得起来,这早已是十四年前的事情,当时的她才五岁。有一天,外婆不知从哪捡回了一只如杯子般大的小黑猫,尖尖小小的耳朵,蓝色的眼睛,蜷在王锦嫩细的手上,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她。王锦当时多喜欢这个小可怜,每天都伴着它、抱着它。可是这样的日子才持续了一周,小猫就被一个亲戚带走了,王锦哭闹了一阵,她的外婆又给她买了两条漂亮的小金鱼安慰她。
小黑猫被陌生的男子带离了它的小主人,每晚它都会在冷冰冰的窝里面悲伤的嗷叫,又细又弱的声音,把家里所以人叫的难受,于是,它又再一次被抛弃了。它终日在街头流浪,无论在何处它都只有一个愿望,便是再次回到自己的那个小主人身边,在这个小主人面前,它早已丧失了自己本该有的冷傲个性。两年前,它已成为了一只苍老的黑猫,被人嫌弃,惹人害怕。不过最令它难过的是,它感受到了小主人,在相隔四百公里的街道上,感受到那个日益牵挂的小主人正在遭受痛苦和侮辱。或许是过分的思念加之凌人的怨气,它化为了猫灵,强大而神奇的猫灵。
此时的猫灵多难过,在小主人的心里它就如一缕薄雾,早就消散不见踪影了,而他为小主人所做的事却让她憎恨自己。
“锦,我做错了吗……”
“从你一开始让我见到你就是个错误。”
“好,如果我把这一切都恢复过来,你还会怕我恨我吗?”
“我不知道。”
修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段时间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顿时再化为乌有……
2019年10月23日 下午的宿舍楼顶,两个十九岁的女生相互怒视着对方,有一人手中握着剪刀,另一人威胁她把剪刀放下,不然就找社会上的人报复她。见手持剪刀的女生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她愤怒地冲了过去——
“干什么呢!都给我停下!”学校的领导突然接到消息爬上了楼顶呵住了发狂的两人。
“爸——”其中一个女生见到领导后面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开始嘴唇发颤,她整整怀念了十七年的破照片中的父亲。
修将这一切又拉回到了原点,再把最后的希望留给了锦。但他却要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为亲爱的锦留下一丝自己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