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有他泛黄的理由

1

  初三那年,十五岁,一个兵荒马乱的年纪。

  身边人都在忙着爱情,断,舍,离……而我乖乖女一枚,普普普通,规规矩矩。

  青春不负我,还是遇见。

  你如流星般坠入我的茫茫黑夜,划破了夜的的黑。你是我的彩虹色。

  我们不算一见钟情,起初二年并无交集,在各自的星球里各绕轨运转。两年了,对你的印象也不过是班长,男生,高瘦白净,如此而已。

  那天,老班扬言要调整学风。于是,班级位置大变动。莫名其妙,恰巧我分到了你的组,好朋友却不在,陌生的组员,郁闷。

  夏日,空气里充斥着的只有令人作呕的汗味,还有知了不息的聒噪叫声。不幸的是,大大咧咧的我还迟起了,烦躁地冲进教室,大家已经各自搬动桌椅找组班级大乱,在乱糟糟的一片中找到自己的组,忙乱中找个位置坐下。刚平息我的大喘气便上课了。

  噢,才看到,我的同桌,是你。

  我们的位置是侧对着老师,所以在我看黑板时,刚好瞥到你的侧脸。阳光从窗户缓缓洒下,你的脸上仿佛盛着阳光,清秀的,温暖的……估计那一瞬间的悸动,是喜欢。

  课间,闺蜜还在向我抱怨不能和我一组,而我漫不经心地走神,想着你的侧脸,有一丝甜甜的笼罩在我心间。

  我情不自禁,留意你,原来你是这样的。

  还记得你写得一手好字,字如人,清秀宛转,那次新换的老师,举着你的作业本,道:这个女生作业做得挺好,字也不错,可惜忘是个无名氏。他们哄堂大笑,看着你红着脸上去拿本子,没来由地心疼。

  篮球场上,你的一跳一跃,都带着我喜欢的目光,好想在你累的时候给你递瓶水,好想大声的为你加油,可是我都不能,只能在人群中歇斯底里地以不被察觉的方式为你庆贺。因为你我之间只是同桌,还是不熟的那种。你的篮球赛,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存在着。

  你很幽默,也很文艺,既能在小组讨论时,逗的大家哈哈笑;又能写出许多漂亮的文字来;你的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我都喜欢,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读读书,抑或是你说,我听,我笑……若是只有我们俩,该有多好。

  还有一次,你也许已经忘了。你去网吧通宵,一夜未睡,人巨憔悴,巨邋遢,但我好心疼你,想分点睡眠给你,想为你铺床,总想为你做点什么。然后你让我帮你看着老师,你睡会儿,在我的甜蜜守护下,你睡了。你可否知道,那一天你睡了多久,我就看了你多久。那时的我表面对你冷嘲热讽,其实偷偷的想,如果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多好,岁月虽然漫长但因为有你而静好。

  经过这件事后,我俩的关系勉强算是朋友。

  我俩真正混熟时候应该是那次上课展示,你有点不自信,虽然我觉得你的文字摘抄整理很好,但你仍旧不满意自己。我为你打气,你成功做到了。我看到你回来后看我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一样的,是温情,是感激,还是……

  一直在遐想,你喜欢的女生是哪种,她是林徽因那样的才情,是陆小曼那样的放纵,是三毛那样的流浪,还是张爱玲那样的高傲……总之,是美好的集合体。但你却又不能免俗,还是沦陷在美貌中,不可自拔,甚至要扭曲自己迎合她。

不久后,很奇怪,你突然好学上进了,不再颓。问你原因,你戏谑道,要赚钱买奶粉养家。这才知道你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是隔壁班的曼,气质美女,高挑耀眼。我虽平凡普通却从未羡慕过她什么,艳羡她的唯是她有你的喜欢,她是你的欢喜。总感觉她只有美丽的皮囊,配不上你,甚至偷偷地想只有我俩的灵魂能够合拍。

  于是每每你说起她,我总是最忠实的听众,你也许会奇怪,我哪来的耐心去听别人的事。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了你,表里如一的我开始学会演戏,我笑得越开心,我内心就越难过,我遍体鳞伤,反复挣扎,越陷越深。我曾无数次反问自己,为什么自尊敏感的我,要选择如此虐心的方式存在着。

  因为爱情吗,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爱,真的值得吗?真的好累,但我很没出息,一切的质疑终究是徒劳,都抵不过你,我喜欢的你。

  就这样,我以你没心没肺的朋友的方式和你厮混在一起,陪着你,听你说她,看你画她。一天天,以‘我很好’的姿态陪着你,伤着自己。多么希望我在你心中以另一种身份存在着,哪怕是一瞬也好。

  多少次反问自己,为什么你和我同是暗恋,你却丝毫感受不到我的喜欢、我的挣扎、我的无奈、我的辛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相识却不知。也许这是爱情里最大的悲哀吧!

  中考,不期而至。我们,曲终人散。

图片发自简书App

2

高中,也许是爱累了,也许是忘不了,也许是学业繁重……我又做回了乖乖女。

  本觉得一切风平浪静了,直到高考后初中聚会。见到他,虽已不是三年前的模样,有点沧桑,但那种感觉虽不是血脉喷张,仍是害羞脸红。

  KTV里,喧闹中,只听他唱着杨宗纬的《其实都没有》回味着空气中忧愁“我们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我曾经憧憬过,后来没结果……”呵,真像我们,能留下的什么都没有。

  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爱着,最后什么都没有。伤怀,偷偷抹去眼角的湿润,假装真的什么都没有。

  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我:初中喜欢过谁吗?真心话,我脸一红,激动到语塞,幸亏声音压过去,若即若离的灯光掩饰过去。然后我清清嗓子转向他,半开玩笑地说,喜欢过你。在一阵哄笑中,我不正经地说你们信吗?我不信!罚酒一杯,over。

  好聚好散,本该这样。我没有勇气离别,于是我选择提前退场。是年少时的倔强,就算是背影,也要我留给他。

    那夜,即将知道自己高考分数,注定不眠。想着自己也许远行,也许再也不见,也许再见也是陌生人……思前想后,决定选择用一个句号结束自己的中学时代,再各自颠沛流离。

  摸黑在列表中找到他,发了语音过去,我是认真的,我曾喜欢过你,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出乎意料的是他秒回了,回的是:我知道,都过去了。

  那一瞬间泪目,原来你懂我,原来我可能真的存在过。

  是啊,都过去了,我们相遇却没能一起,我不悔。因为你值得所有的美好,我也学会了爱自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后来,你不再是我的特别关心,但还是会想念你,其实更多的是心疼那时的自己,和思念那时的你。

  泛黄有他泛黄的理由,思念将越来越薄。你是我回不去的过去。

  正如《霍乱时期的爱情》所说,爱情应该是一场霍乱,很多人因此死去,很多人为此受伤,还有很多人带着病毒疯疯傻傻地苟延残喘,却永远无法治愈。喜欢上你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运。

  你是我回不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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