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妮”，母亲在吆喝，“等会走了，把那一小袋白菜芯拿走”。
“你们吃呗”，香妮懒得买菜，可惜不爱吃白菜。
“没人吃了”，母亲说的有些出人意料，“我和你爸都嚼不烂”。
“啥啊？”香妮嚼着兰花豆的嘴停住，“白菜芯不是最嫩嘛，咋嚼不动”。
“我的牙疼了几天了，不敢对槽咬”，母亲心烦，语气很是郁闷，“这菜放几天了，你拿走吃了吧，都是菜芯”。
“我不想拿，不中，你们剁剁包包子吧”，香妮的馊主意这就来了。
“你爸八十多了，知道不”，母亲恨毒毒看自己的闺女，仿佛这事不该自己提醒似的，“倒是有那心，你爸那手脚怕是余力不足了”。
父亲默默无语，仿佛不曾听见母亲的话，既不反驳也不应答，倒是很专心地嘴巴呶呶咬着核桃仁。
香妮也不再继续话题，转头问父亲，“中午吃啥呢？”
“你在这吃不？”父亲反问，也不等香妮答，又自顾自发表言论，“你在呢，咱吃菜花蛋蒸面，不在呢，吃南瓜汤面”。
“别做我的饭”，香妮反应快，立马表态。听听就觉得没胃口，鸡肉面、牛肉面、排骨面都行，咋就菜花蛋面了，多难吃啊。
“对了”，父亲想起来早上买的韭菜包子还有一个呢，“有个韭菜包，吃不？”
“不吃不吃”，香妮嬉皮笑脸，“我只吃肉包”。
“早上你爸才买的”，母亲似乎也有心踹出去自己根本不能吃的韭菜包，很是殷勤地劝，“晚上熥熥吃，多好”。
“微波炉坏了”，香妮叽叽喳喳，“我可没熥馍锅”。
“笨死你算了”，母亲没好气，“随便找个锅，放两根筷子，架起碗熥”。
这么野蛮的方法，亏母亲想得出，香妮惊得看向父亲，仿佛要求证一番。
父亲很坦然，反倒和母亲一道，教育起自己闺女，“电饭锅那熥篦哩？”
“知道了”，香妮嘴里不满地嘀嘀咕咕，“不吃就不用熥了嘛”。
“看你那懒柿子样”，母亲紧跟着训斥，“他爸，白菜芯给她打包，叫她拿回家吃”。
“等我有了蒸馍锅再说”，香妮嬉皮笑脸的。
“谁叫你包包子了”，母亲话连话，“包饺子也中”。
“我还有事，明个再说”，香妮抓起兰花豆冲出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