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永晔依约来到含经堂那隔间内，子悠却不在那处，就连那狸奴都不见。

永晔瞧着静谧的隔间，不免有些疑惑。

正踌躇间，忽听那椅背后有细碎的铃铛声响起，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双小手扒着椅背，从椅背后露出半个小脑袋来偷偷瞧着自己。

永晔有些好奇，想绕到椅背后面，只听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问自己：“你是谁呀？”

她蹲下身问椅背后那女童：“你是谁家孩子？怎么在这儿？”

那女童露了半个脑袋，悄悄打量着永晔，答：“我等阿爹……等他回来。”

“你阿爹？谁是你阿爹？”永晔问。

那女童用肉肉的小手指着面前抱着的空座椅：“他不在。”

永晔想看清那女童的相貌，那女童似故意躲避她目光似的，手扒着那椅背，故意躲闪开，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手腕上系的一串红绳铃铛，一动便发出叮当作响之声，清脆悦耳，像撒了一地的糖豆子。

次日子时，永晔仍按时来到小隔间内，银雪见了她便从座椅上跳下，在她脚边蹲下，永晔仍有些发怵，不敢叫它碰到自己，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银雪见子悠不在，化作女童模样，站在永晔面前。

永晔蹲下身，见她模样长的机灵可爱，穿了一身杏子红的交领短襦，襟口滚着柳芽黄的细边，两根鹅黄丝绦从腋下绕到背后，松松打了个平安结。下头是条艾绿撒脚裤，裤腿缩在石榴团花纹的棉袜里，头上盘着两个双螺髻，遂拉了她手握了：“原来你就是银雪……真好看……。”

银雪眨着大大的眼睛，点点头，打量着面前的永晔。

“你说，谁是你阿爹？”她蹲下身问她。

银雪伸手指指子悠的座椅：“他，我阿爹坐那儿。”

“原来是这样。”永晔被她逗笑了：“原来他是你阿爹，那你叫我什么？”

“姐姐……。”银雪想了想答道。

永晔伸手捏了她白皙的小脸，悄问她：“我做你娘亲好不好？叫娘亲……。”

银雪忽然两条手臂抱了胸，做生气状别转过头。

子悠正进了屋门，银雪便跑过去抱了他腿撒起了娇，子悠弯腰忙将她抱起，依旧化回狸奴模样，仍将它放回坐椅上。

夜里，子悠忙完一天的事，抱着银雪，手中拿着册子走回密室，银雪在他怀中又化作女童模样开口问：“那个女的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怎么知道？”

“她叫银雪叫她娘亲。”银雪小手搂着子悠的脖颈，一面瞪圆了眼睛：“从嘉说，这叫有贼心。”

“他都教你的什么？”

“不喜欢她来住，我要把门关紧些。”

“为什么？”

“她有贼心，要把你偷到她那儿去，我得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