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月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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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童年在边疆的群山脚下度过,周围的邻居有维吾尔族,哈萨克族,蒙古族,塔吉克族,回族还有为数不多的汉族。
记忆里的童年,雪景特别美。白雪皑皑的山美树也美。大雪季节人几乎不出门,户外白茫茫的一片寂静,白天就能听到落雪发出的扑簌簌的声音,雪地里可以看见野兔跑过的印记。
小镇里的代步工具是马,地处偏远不通路不通车,大部分住在山上或者戈壁滩的牧民都是骑马进镇中心,购买生活用品,娱乐(酒馆喝酒)消费,或者出售羊毛,皮草,肉类。
爷爷辈,旧社会是陇西豪门,新社会是阶级斗争的“特别重点对象”。一大家人逃难到了这个边塞小镇。
爷爷去世时,父亲十几岁,和奶奶(小脚老太太,有钱人家女孩裹脚,几乎不能拿重物)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姑姑,在这个人烟稀少地理偏远的小镇相依为命。
我有记忆时,家里的生活已经好起来了。父亲没读过多少书,听说过但没见过祖辈的富豪生活。却遗传了家族商人的基因,在偏远小镇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2
童年时的春节,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各民族(当时,汉族在当地是少数)的小朋友来家里拜年。
初一,院内积雪扫净,家里大门打开,就有高鼻子大眼睛卷头发的可爱娃娃们来拜年。
维吾尔族长像很俊美,比如迪丽热巴这种美女,几乎每个维吾尔族家庭都有一两个,小孩子尤其可爱,眼睫毛浓密而长,眨巴眼睛时如同小扇子忽闪忽闪的。
三个五个一群小孩,进到我家,其中一个性格开朗的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过年好”,父母或奶奶就热情的回说“过年好,来拿些糖和瓜子吃吧”。
然后我就端出一大盘瓜子,顺便在里面放一把水果糖和奶糖,搅和一下,走到这群小孩中间,给每个小孩抓两把,装进衣服口袋。
等到每个小朋友都拿到了瓜子和糖果,和刚进门时的局促不安完全不同,小朋友们喜笑颜开,说着“亚克西”开开心心的出门去了。
和我相熟的少数民族小伙伴,会单独到我家拜年。我就拿出糖果盘和瓜子盘让她自己随便挑,把衣服所有口袋装的满满的。
汉族小朋友来拜年,则坐在家里看会电视,然后相约一起去别的熟识的人家拜年,大雪天,街上最多的是一群一群拜年的小孩子。
小朋友把糖果纸积累起来,看看谁的糖纸多,或者谁的糖纸精美。
3
随着人们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开车的人越来越多,骑马也成了观光旅游项目,穿新衣吃大餐团聚一堂的喜悦越来越淡了。
但是拜年讨要糖果的小孩子还是一拨又一拨,孩子们的快乐永远都是那么简单,几颗有美丽糖纸,带着甜丝丝味道的糖果就能开心起来。
成年以后,来到内地,这种小孩成群串门拜年的景象再也没有见过,人们不用骑马即可相见,过年相见的喜悦却少了很多。
在英国参加过一次小孩“不给糖就捣蛋”的节日活动,那些欢快的小朋友,让我想童年里的大雪,和那些“骑着骏马来拜年的各民族小朋友”,还有那一声一声不标准的汉语说出的“过年好”,那是我童年记忆中年的一抹甜味。
补充风俗:穆斯林的习俗不吃猪肉,在“汉族是少数人口地区”长大的我,从小也没吃过猪肉,也基本没见过猪跑。对各民族的信仰尊重,“猪年快乐”这个词要注意使用场合。
又是一年春来到,在网络世界向各位网友提前拜年:祝大家“过年好”。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