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顺珍怕汪耀全难堪,便急忙笑着转移了话题:“我这两天也没去上工,听说了莲娃子的事情,把我心里难受的呀!多勤快多懂事一个娃呀!她该不太要紧吧?”
汪耀全叹了口气说:“都是何百川和冯彩娥做的孽!叫娃给还债来了!何秀莲命苦呀!……这一回刺激太大了!从昨天到今儿个,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只是在床上坐着,眼窝直瞪瞪的。李凤霞也没了主意,只是干掉眼泪,还好,没犯羊羔疯。狗日的何百川不知道是气糊涂了呢?还是咋的?对他女子好像不太上心,对汪衍弛倒是熬煎的不行……”
毛顺珍道:“都怪我妈当年多事。为啥要给烈和彩娥做这个媒呢?”
汪耀全叹道:“咋能怪得上大印婶?谁能长前后眼呢?……耀烈也是个怂囊鬼!都出了这事了,还把他婆娘当个宝似的,冯彩娥照样把他当娃一样指戳……”
毛浓胜说:“汪队长,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有一句不当说的话,我这两天给耀烈他娃子看病,咋路上总是听到一些碎娃在说顺口溜……”
汪耀全看他一眼说:“哦?”
毛浓胜便将所听到的狗娃子编的顺口溜学说了一遍。
汪耀全一下子表情严肃起来,思谋半日方说:“弄不好要出大事了!不行,明天早上必须开个会。何百川跟冯彩娥的事必须到此为止。那些没名堂的话不能再流传了。不管咋说,总不能叫那两家子没脸活人吧?真是作孽啊!”
毛浓胜说:“汪队长,这也不是咱能急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顺口溜说的是真是假,百川和彩娥的这个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现在怕不光是石门沟知道,说不定传的全大队都知道了。只要上头不叫给他俩开批斗会就算烧高香了,咋还能捂得住?依我看,只要不搞批斗会,倒也出不了啥大乱子,无非是耀烈一时半会儿在人前抬不起头。他那人本来就是个肉囊子货,忍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我最担心的倒是莲娃子。本来摊上这事情就够可怜的了,如果汪衍弛真的是她亲哥,你叫她咋活人?所以,最要紧的是防止莲娃子出意外。”
毛顺珍道:“浓胜不光病看得好,讲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毛浓胜说:“中医上看病跟做人还有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理。”
汪耀全又思忖了半日,说:“还是浓胜想得周全,不愧是先生。看样子还真是要安排一个人好好开导莲娃子。怕也只能叫红缨去开导莲娃子,别人怕都不太行。这刚好也是锻炼红缨的一个机会,就算是她当民办老师的第一课吧。”
瑞年吃毕饭后,毛浓胜又给他检查了一遍,见他已经无甚大碍了,便又叮咛了一番诸如按时吃药以及其它该注意的事项,郭达山一一替儿子答应了。然后毛浓胜便背起药箱告辞走了。毛顺珍和梅子又少坐了片时,也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