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往日如烟,若卷若舒;流年似水,一去不归;繁繁过客,时情时意;吾把经历,写成回忆;庆幸有尔,凡事种种,是意境,亦是过往。
看题目,大家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一篇歌颂老师的“形象文”。对于写卢老师我也并不是不感激她的恳恳教诲,可能说她给予我的,更多的是肯定。是她在我最落寞的时候肯定我,而今我仍铭记在心。
卢老师是我的高中老师,教语文的,课任。年芳四十有余,是位异性,其夫是位军官,于是独自操持一份家,相夫教子,也是位贤妻良母。其知识之渊博,嘴皮之利索,人情之世故,社会之交际,不由分说,自打认识,心生敬佩。
每每上课时,如若温和显得有些娇柔,如若气急就显得严厉的狠,但多半和蔼有佳。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师,至始至终教了我整整俩年。即便如此,在这省重点模范高中里我这俩把“刷子”显得就太微不足道。老师看人的心气高,都喜欢“好孩子”,这都是事实,也就觉得她与其他老师一样,并不是那么的待见我。自知不是什么清华北大,也就觉得没有碰一鼻子灰的必要,自然而然的也就没多深的交情。说实话,其实看着那些尖子生和各科老师乃至班主任谈笑风生,打心里好甚羡慕,哪个做学子的不愿与老师打成一片,整日有说有笑,毕竟在那个枯燥乏味的岁月,这是仅有的一丝乐趣。
临近高考,自知语文再怎么干扑通也无济于事,课上便开了小差——跟同桌聊天说话。这样一个高中,这样一个关键时期,说话就是弥天大罪,要杀头的。平日里连放屁都要被教务处干事记过扣分的,说话这等罪行更是不言而喻了。课任一般都不怎么管纪律的,若她一旦开口,便已是忍无可忍。
“有些人就是那么不自觉,都啥时候了,还有功夫闲扯,语文150分嫌少是不,嫌少你别考了得了,就学你的数理化,看你能考多少分。”她开口了。一字不落,顿挫有致,一气呵成,亦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耳膜而来。即便你觉得她是在骂你,也觉得这是一种能力,亦是一种享受。其实都到这时期了,老师学生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像语文、英语这样的文科课,对于理科班来说,就是一种高压下的放松课,只要班主任不在教室,更是无法无天。到后期的后期就连班主任哪节有课哪节开会都算的清清楚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都活的很累。
注定铭记一生的时刻发生在高考之后的头一天(班主任很明智,怕成绩出来,扰了聚会的兴致,于是就定在了这一天)。记得那天卢老师开车来的,停在校门口,我们几个早就等候多时,便上前迎去。随便高兴的聊了几句,便要去聚会的目的地,我正要离开。
“铁木迭儿(笔名)你跟老师的车走,我有些话跟你说”,卢老师一如既往和蔼的说。
听这话之后,骤生一头雾水,楞了楞,不敢怠慢,开门,上车。
“铁木迭儿,老师跟你说,老师非常看好你,你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坚持的事认准的事你就做,但老师觉得你有一点不好,不听别人劝。不过老师非常喜欢你一点,你以后一定有大作为”,她微笑着,像对自己的孩子那般平静温和又富有慈性的说。
顿时,压在心底三年的“郁郁不得志”涌上心头,如潮水,一浪接着一浪。一时间,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即便成绩没有公布,既不是清华也不是北大,这也是铁打的事实,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论交情?论家庭背景?唉……我又何德何能受如此高的期望。
“老师你这是何意?我有点不知所措”,我颤颤巍巍的说。“若如你所说,你这车也别开了,我给你换台新的”,我有点缓过神来接着说。
我坐在后车座里,她回过头来,我俩相视,都微微的笑了。她像是如施重托,我像是强颜欢笑。在之后的时间里,我总想说点什么表示感激之类的话,可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我觉得实在是无话可说,只是心存感激。
似水流年,直到现在,我一直都不敢回去看看她,因为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她想看到的那么成功,觉得很没脸。我时常在想,这句话到底是成了我,还是毁了我。想想这些年,总是让那些对我有过较高期待值的人失望,是我不够努力还是真的就是他们看错了我。想着想着,有时就不敢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来的害怕。
但不论如何,我还是非常感激她,谢谢她的肯定,让现在的我都不敢大肆的去放松自己,每每松弛下来,良心也备受谴责。我觉得这句话更可能的是变成了一双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眼睛,监视着我,叮咛着我,看着我一点点的成长。
后来想想,不管之后的自己如何,结业的时候一定回去看看她,当面好生谢谢她当年的那番话。这件事让我想起了曹操给汉献帝的那碗面,想起了什么叫雪中送炭。
言不尽意,文不尽情。虽心生感激,亦不知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