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在石嘴山过了一个年
文/应智乐
石嘴山,因山石形似嘴而得名。省域宁夏,地理位置属黄河流域之地。山城含有丰富的煤矿资源。这是我在石嘴山渡过了一个短暂的新年后,才初步对它有些了解。
十八岁那年,我在石嘴山渡过一个天冷地冻却热闹非凡的新年。为了让这个“塞外”之年有了岁月之痕迹,我积极搜索脑细胞,回忆它过年时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个比南方寒冷多倍的初冬晚上,父亲突然告诉我,说明早带我去石嘴山叔叔家。那时,正是我们一家人来北京经商遇到最困难的时候:临近年关,生意仍毫无起色,父母整天板着脸,我心里也多愁善感。
忽听父亲说带我去叔叔哪边,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翌日一大早,我和父亲乘坐在“嘀嗒嘀嗒”的火车。火车在连绵不断、眼穿不透的黄泥地边尽力而拉。不知经过了多少条河流和桥梁,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荒无人烟的村庄,我和父亲经过了二夜一天的车程,终于到达了寒冬的石嘴山。走岀石嘴山火车站,已近黄昏。穿着军绿色棉袄、多年没见的叔叔已在站口迎接我们父子。
叔叔身高槐梧,我们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相遇,亲切感油然而生。叔叔主动帮我们背上几个沉甸甸的行囊,上了他专程开来接我们的三轮车。经过了大路小路,拐过了大弯小弯,我们来到了叔叔住的一套黄泥盖浇成的平房。平房很宽敞,内摆设了新颖的家具,还有彩色电视机及冰箱。看样子,叔叔一家人日子过得不错。后来才知,是热情好客的叔叔主动邀请我们做客的。当然,父亲也交给我几编织袋服装的销售任务。
当晚,婶婶烧了一餐丰富的当地菜招待我们。最使我开心的是,我又和离别多年句堂兄堂妹相聚一起。刹那间,我想起堂兄妹因叔叔离家外出经商而孤苦伶仃的生活,眼泪不转自流。
第二天,父亲有事匆匆地走了,我留在了这座冷如冰山的陌生城市一一石嘴山。初冬的屋外,让我这个南方小子心寒颤抖:路上的阵阵风沙,随时袭来;地上有水潭的地方,都结成了明亮的冰窖。
路上的车辆,稀少还慢悠悠。但商场内,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景象。叔叔对我说,不要轻看这座荒僻的城市,它是全国有名的煤矿采区,这里的人口袋饱得很。对此,我看到商场的繁华,至信不疑!
石嘴山的初冬,似乎比北京来得更早更寒冷。它是一座经受过风沙袭击的堡垒,是一座河面可以走路开车的冰城。前者的印象在我的生活检验中而总结,后者的印象是堂兄带我去观景的体会。
大年初一,商场放假,堂兄堂姐带我来到了自以为豪的石嘴山“市民中心”一一石嘴山黄河大桥。我穿着厚如棉被的棉袄,戴着棉耳套,穿着多层棉鞋,忍受着鼻涕成冰水的寒冷,跟随着游人似织的马路部队,来到了黄河大桥。桥不怎么宽,只容二三辆汽车并行,但桥的长度就难以用眼睛看到头了。站在桥端上,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的河面上,蠕动着点点黑影,令人窒息令人羡慕。堂兄阿业看到了我惊讶的表情,轻松地说:"河面当人行道走路,没有什么不大了的。当地人已习以为常了……”
向大桥右边看去,一个活生生的美丽画面不得不让我惊呆一一一辆辆大小汽车,稳稳当当的从河面穿梭而行。
河面开汽车,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简直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石嘴山的黄河,它就是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讶。
新年的石嘴山街头,也洋溢着热闹欢乐的景像。成群结队的市民,穿着新年的盛装,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各种艺人,踩着竹杆子做的高跷,冒寒游行于街头,似乎向人们展示了“生命在于热爱,不会惧怕寒冷”的宣言。
石嘴山的广场不算多,但在新年期间也充满了人们欢乐的海洋。各种各样的文艺活动随处可见,如猜灯谜做游找,拉胡琴唱戏曲,等等。
在迎新年的那个晚上,我特意去一家偏僻的理发店理发,也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可见,当地人对过年看得如此重要,如此尊重。
石嘴山的美食也很多,可惜早已被我消化至脑海里,至今难以叙述。
新年过后,我提前完成了几编织装服装的销售后,父亲也准时来接我回北京。
在石嘴山那二个多月的寒冬,在寒冷面前,可以是难熬的,但在叔叔一家人的亲情面前,却令我熬出了愉快的日子,难忘的回忆。
三十年光阴,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如今的石嘴山早已大变化了,很可能已变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崭新城市。不知,那条曾经只拥有二三辆汽车并立可行、望不到头的石嘴山黄河大桥,还留有古迹吗?不知,石嘴山新年那简朴的街头,是否还继续着踩高跷这些文化民俗活动?
也许,只有我再去一次石嘴山,才让这些记忆的谜底不破自解!(20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