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姓人家(6)——道士和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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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满的儿子身子较弱,看起来并不聪明,但他有个合乎他外表的名字叫做三木。三木虽然没有招人喜爱的外表,也没有丝毫聪明的迹象,但是三木处于独生子的位置也极受母亲兰草的疼爱。

三木小的时候轻飘飘的,抱起来几乎不会让人感受到人的气息。他经常会摔倒在地上,特别是在有风的时候,三木摔倒在地上的次数明显增多。

在年幼瘦弱的三木生活里,哭是每天必修的课程。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表达痛苦的方式当中,哭无疑是最直接的方式。

在三木四岁的时候,一个略带仙骨模样的道士路过顾家,他看到了嚎啕大哭的三木略微停住了脚步。此时,带着三木的是他的祖母何氏。何氏正为小孙子止不住的哭声感到揪心凄凉,何氏见到了道士连忙把道士让进了家门。

道士刚刚坐定,何氏虔诚的端了一盆水给道士接风。道士洗净手,右手指掐了一个来回,微微摇头对何氏说:“老人家,这个娃不好养啊。”

看着道士郑重其事的样子,何氏想三木或许就会如其他夭折的小孩一样离开人世。她心中的惶恐不由又增加了几分,以至于不经意间眼角就留下了浑浊的眼泪。

看着何氏眼泪涟涟的样子,道长只好用略带宽慰的口吻对何氏说:“老人家,这个娃不好养是真,但是这娃娃命硬着哩,你带他去吃百家饭吧,以后娃娃或许会有些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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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来答谢道士。然而环顾了一周,她并没发现有什么是可以送给道士的。

按当地的规矩,凡是道士、和尚或者巫婆进了门并且为家人算命看了掌纹,家主都是得送些东西给这些人做谢礼的。

虽然道士没有给三木看掌纹,但是道士给何氏提供了一条为三木解灾的方式,按理来说顾家也是应该送些东西给道士做答谢的。虽然何氏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可是家中确实没有什么拿的出手来送给道士。

何氏焦急的四处张望,用略带愧疚的语气对道士说:“道长,搭帮你的慈悲心肠,让我们家三木有了解灾的办法。可是家里实在是穷,没什么可以给你当谢礼的,我就给你量斗米吧。道长量大,不要见怪。”

说着何氏就往房间米缸的方向要动身,道士连忙拦住何氏,很诚恳地对何氏说:“老人家,能给你家孩子解灾我也算是造福了,举手之劳,你不必客气。按理来说,我没给娃看手相,你也是不必给我谢礼的。”

何氏见道士这么说,也没有违背道士的意思。只是,何氏很坚决的留道士在家吃午饭。很奇怪的是,道长在的时候,三木没有哭过。

安静的三木显得很秀气,只是平静的目光里也带有一份天然的忧虑。道士和三木的缘分就在午饭后结束了,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道士,三木也没有见过。

何氏遵从了道士的建议,带着简单的行囊,背着年幼的三木走上了吃百家饭的路。所谓吃百家饭,就是带着孩子去讨集一百户人家的饭食,当然孩子只需要吃一些混合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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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口子村当地的人把这种用吃百家饭来帮助孩子解灾的方式叫做助长,但是助长是不能随便的,也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用助长的方式来解灾。百家饭也讲究有缘,所谓是有缘者有效。

百家饭很快就集齐了,几天后,何氏带着吃过百家饭的三木回到了豁口子村。此后,三木似乎真的安静下来了,哭的次数明显少了。年长后的三木对寺院道观有一种天然的感情,其中的缘由大概来源于那个神秘的道士。

除大满这一房之外,顾老太爷名下还有二满和小满两兄弟。二满生育两个儿子,大儿子顾冰,小儿子顾平。小满生育一儿一女,女儿较儿子长一年叫顾淇,儿子叫顾准。

二满家的小子顾平和小满的长女有一段故事也一直在顾家被提起,在顾平五岁那年,他背着两岁的顾淇发生了意外。顾平直接从门前的坪地滚落到了一丈高的沟底,顾平当时就不会说话了。

此时就连他的母亲也不敢对他生还抱有任何希望,可顾平却在这样的重创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在顾平日后的人生里同样适用

在顾家三房陆陆续续添丁之后,顾老太爷名下的这一脉人在计划生育的管制下也还是达到了十六人的人口规模。加上顾姓其他三脉人,顾姓人丁已经达到了六十余人。顾姓人家在豁口子村经历了人丁的低谷之后又一次兴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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