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二春说了她丈母娘的要求,告诉他,“不是我拿不出这两千块钱,是我和你爸真不敢开这个先例,怕村里人戳脊梁骨。”
二春低着头,不说话。
在往后的日子里,二春消沉了许多,不找朋友们玩,对吃食也不敢兴趣,无精打采的。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内心在不停的动摇,不就是两千块钱嘛,又不是拿不出来,是别人的眼光重要还是自己儿子的命重要?就在我和李爱连商量要不就给他们八千八的彩礼,五妹妹来到我家,说喜梅她妈同意了六千六的彩礼,还把喜梅的生辰八字一并写好给带了过来。
李爱连拿着二春和喜梅的生辰八字找人合了年命,不相克,又看了好日子,腊月二十六。
李爱连把黄道吉日告诉了喜梅妈,她说:“我已经找先生给他们合过年命了,好日子选在腊月二十八,梅必须这天出嫁以后日子才能过的好!”
听了李爱连对我说的这些话,我摆摆手说:“她说啥就是啥吧!摊上这么个亲家,我也是没话说!你说她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既然已经找人合过年命了,把好日子直接给我们说了不就好了吗?还要我们再找人合一次?”
腊月二十七日下午,二春骑摩托车带着喜梅去盘头,回来后二春对我说:“妈,喜梅说她明天下车你要给她二百八十块钱。”
我说:“给个屁!”
虽然我嘴上这样说,但是我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因为这个钱是应该给的。我们这里的风俗,结婚那天新娘子下来婚车,婆婆要走过去伸手摸摸她头上带的花朵,然后给她一个红包,红包里封着二百八十块钱,“婆婆摸摸花,二百八!”
但是我心里不痛快,不是因为钱,是因为二春这个媳妇和她的家人让我不舒心。
二春从我这里吃了个闭门羹,大概他自己心里也觉得他这个媳妇从开始就给我找麻烦,他给她打了个电话,“明天给我老实点!敢再提钱的事,你就给我等着!”
腊月二十八一早,天还没亮,娶亲的人在我家吃过饭就去迎亲了。
按照风俗,男方家得去两个娶亲婆,而且最好是儿女双全的,徒个好兆头。我这个人不爱求人,所以没有请别人,让三儿媳妇和阿星两个人去了。三儿有个儿子,阿星有个女儿,合在一起,也算儿女双全了。
阿星是亲嫂子,她走之前我特意嘱咐她,“新娘子的胸花你拿着,到了之后别在喜梅胸前。她今天做新娘子,面皮薄,你做嫂子的要处处护着她。”
阿星到了之后,来到里间,喜梅已经穿戴好了。阿星拿出胸花要给她带上,喜梅把身子一扭,“我不带!”
阿星可不是个会哄人的,见状把胸花往喜梅面前一丢,爱戴不戴!
喜梅闹了个没趣,自己拿起胸花别好,问,“为什么来这么晚?”
阿星一句“我靠!”差点秃噜出嘴,还有新娘子嫌接亲的人来的晚的!真是个人才!
阿星对我说这些事时,我也只是笑笑,作为婆婆,我能说啥?
两家离的极近,最多也就五分钟,所以人才走了没多一会儿,前去迎亲时放的鞭炮的烟还没消散,迎亲回来的鞭炮声已经传入了耳朵。
阿星我打发她去迎亲了,莹莹没人照顾,我只好把她抱在怀里。听到鞭炮声,我抱着孩子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婚车也停在了门口。立刻,呼啦一下子,一群半大孩子把婚车围得严严实实。二春自小皮实,没少闹别人的新娘子,如今轮到他的身上,也是喜梅的造化!
彬彬提着一挂鞭炮过来,驱散人群,点着鞭炮围着婚车转了一圈。
我怕鞭炮嘣出的碎石灰伤到莹莹,就护着她退到一旁。等鞭炮放完,我走上前去,喜梅已经下了车,自己走进了家门。
我倒是愣了,手里的钱竟然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