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上班路上街面上都很洁净。
北方春天风多,树上一冬天都没落完的树叶,都被春风吹落,一个晚上地上就会处处落叶。晚饭后散步,春风徐徐,落叶沙沙,也是别样的意境了。
第二天再走在路上,街面上一尘不染,昨晚的落叶已不知去向。
路上多是匆匆的行人,即使遇到熟人,也是打个招呼,摆摆手别过。
有位老人,每天总待在拐角处。
每每见到,老人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端着一个塑料碗,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满脸笑容,很惬意、很满足的样子。
老人的手有些黑,唯有老茧处磨的泛光,脸也有些黑,满脸爬着纵横交错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从褐色的帽子里钻出一点儿。老人个子不高,默默地站在大街通往小巷的角落里,要不是穿着公司统一制发的反光背心和收音机发出的声晌,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老人旁边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沿上放着一只保温杯,碗里的粥应该是从杯子里倒出的,还冒着热气。
保温杯的旁边是一个老式的收音机,声音很大,听得出是时事节目。这几天路过时,收音机里总是飘出有关疫情的字句。
老人喝粥很仔细,听收音机很认真,对路上行人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人力三轮车厢里堆满了清扫工具,和捡来的可能还有些用处的废品。一把长柄扫帚已有些光秃秃的,不知已使用了多长时间。用编织袋缝制的垃圾筒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废纸箱、塑料瓶倒是新的,但一看便知是别人扔掉的。
街面上的洁净,是老人和他的伙伴们的劳作成果。
记得昨晚散步回来已是很晚,今晨上班又起了个大早。见到老人时,他早已完成工作,在享用自带的早餐。不知道老人多早时就开始工作,昨晚那么多的落叶,用了多长时间打扫。不知道老人多么早起床熬粥,或许是老伴更早起一点熬的,要不老人家怎么会喝的那么幸福。
老人把收音机声音放得很大,或许是有些耳聋,或许是想让行人也能听到几句。不忙上班时,偶尔也会有行人停住脚步,听上几条。更有闲暇时,也会与老人聊上几句。
老人竟是个话匣子,一开口就说个不停。他没有说自己起多么早,没有说自己有多么累,而是对天下大事说了个头头是道。
老人说,防控疫情中国答了闭卷,得了高分,而有些国家开卷答题,有中国答案可抄,却答得稀里糊涂。
老人又说,活了几十年,经历了很多事,一直觉得生活是件愉快的事。不管是顺利,还是坎坷;不管是收获,还是付出;不管是享乐,还是劳作。不好的事,能忘掉的尽量忘掉;好的东西,尽量多的留在记忆里,当好的记忆越积越多时,想不幸福都不可能。生活就象这街面,早起时一地的落叶,怎么看怎么没心情,而打扫以后处处整洁,再端起碗来,喝口热粥,简直神仙日子。
听完老人的话,走在洁净的街面上,脚步也轻松快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