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语文老师站在三尺讲台与我们一行人讲陈丹青,然后是木心,老师说,谈到陈丹青必定会提到木心,这是惯例。随后映在我们不成熟脑海里的便是木心对繁杂世界的无忧,从名字得出,还有语文老师对他的评价。
大三夏天的一个午后,我偶然看到《文学回忆录》中陈丹青对木心的评价。陈丹青说木心“不赞同有些年轻人因为阅历少,又看到太多的功名之辈,就赞美木心的清高、隐居、安静、不求功名”,木心只是“不喜欢这些表象的虚荣”,而要守住“一种自尊”。这时候的我,对木心则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所要守住的这种自尊是不得丝毫裂缝,而这种自尊同时也是伟大的。
《文学回忆录》是陈丹青整理木心的讲稿,从内容上可以看到,木心的阅读量非常大,涉及各国的文学作品;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的语言又是深刻、犀利的,对作家作品的解读带有更多的个人见解,或许有些人对其中的一些见解不能苟同。木心说“文学是可爱的”,也正是因为他认为文学的“可爱”,才有继续为陈丹青等一批充满热情、好学的学生讲课的动力。讲授这门课时,木心年纪也大了,于是他奉劝大家要“时时刻刻快乐”,“你到乡村,风在吹,水在流,那里是快乐”。追求快乐,发现快乐之事是让生活有意义的一项目的和行动。木心便在这门课中得到了他所谓的快乐,这是难能可贵的幸福。风雨无阻,成为现代的一个经典。木心有一首《从前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写出了对过去朴实、简单、真诚的生活的怀念,说明他内心依然保存了一种对生活的纯真。相反,北大温儒敏教授在谈及中国80年代先锋作家余华,从追求先锋到后期追求世俗风格的转变,不免反映了他被世俗利益和生活的诱惑。
这让我想起了李叔同,弘一法师,才华横溢,年轻时也曾浪荡,偶然的一次在寺庙待过,便决定遁入佛门,后来在西湖出家,极力寻求一份宁静。李叔同教书时写了大量的诗,其中一首《送别》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莲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很干净、很朴素的诗,表达了一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不舍。李叔同圆寂之时写了一段话:“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他用这样的一段话给他生平至友夏丏尊和弟子刘质平告别,体现了他看待朋友的态度,像水那样平淡无杂质,这样的朋友才是值得一生交往。其中还映射了很多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的人生态度,这样的人生需要顿悟。
当然,木心与李叔同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木心对人生名利的追求,讲究一种自尊;李叔同对人生的追求,是一种世事皆空的佛家思想。我觉得两位作家的作品都值得细细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