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冲动点燃了变态的虚荣,纯子的世界里卷起黑暗的风暴。他不该出生,不该在这个房间诞生,不,他有活着的权利,各种声音间接而顽固地腐蚀着她的神经。此刻她的理智缺席,持续的狂躁,促使她加快手部的力量,他是罪恶的遗物,是在引诱下的美梦,破了,碎了,便要弃了。
他应该分辨不出是接近死亡还是疏远了它,瞳孔放大,嘴巴张开,一个女人在不可思议的影像里摇晃,这是最初值得纪念的影像,它威胁着他,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他好像有了意识,她松开了放在他脖颈的手,紧抱着他,有一种力量,是阴暗的呼声,不假思索地发出呼救,是母亲带着恶意的拥抱,是原始的罪恶,是即将舍弃又涌入怀中的恨意。
纯子精致的残忍和瞬间的邪恶,带着一定的神秘色彩,染满整个房间,他亲眼目睹着。
他竟然有了最初的记忆,昏暗夹杂着辉煌,在内心里攻击着他,就是一瞬间的力量,让他在环视的世界里泼上墨汁,窗外的梧桐树瞪着眼,瞧着他,他柔软的手,被纯子制止在怀里,他第一次感觉这是母亲不太高明的行径。
纯子是施虐者,带着灭世的冲动,而又携带着可怜的爱意,错综复杂,难以区分。他有了自己的名字七月。因为这是这个月份的名字,保持着明朗的沉默挺立的迎接他。
七月,听起来有严肃,带着眷恋的浪漫,和母亲手中的笔一样,下笔流畅的时候,她有强烈的笑脸,而不妙时分,带着狂躁亦或深沉。她时常粗暴地摩擦和折腾书桌上的纸张,仿若快乐和苦恼总在做着最后的抗争。所有亵渎了绘图的语言,应该被乱棍打回它最初的世界里。
房间里呻吟声,尖叫声,狂妄的笑声,确实从她的口中发声,仿若是从另一个世界宣泄而来,她低垂着头,祷告一番,便把他在怀里摇晃,他看到母亲脸上浮现的与他相似,却又几乎蔑视的表情。
七月即将闭上眼睛,从缝隙里可以看到母亲脸上短暂的解放感,是可耻的自我放松,他不想取乐她,可她却在嘲弄中有着莫名的满足。
是敌意,是纯粹而强烈的愤恨,她拨弄着七月的头发,像拉着吉他的弦一般用力,他的头发在她的之间来回颤动着,毫无美感。他一直闭着双眼,不再凝望,因为他的视线里发现了她的秘密。她爱过一个男人,七月是最好爱情的遗弃。
“放开我。”
“晚了。”
那个男人,没有虚无露骨的表情,只有粗鲁的碰撞着纯子的身体,晃动着她,手臂攥紧她的肌肤,他是刺向纯子危险的尖锐的刀尖,搅动着她的躯体。他迟迟没有拔出武器,一直停留在深处里。
“快点求饶。”
纯子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恶意的破坏着,她能感受,清清楚楚地感觉是他的手指进来了,带着蹊跷和试探,在她的世界里寻找着答案。一根两根……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这不是她期盼的爱情,他们的视线碰在一起,一刹那,他脸上带着嘲讽,瞬间便消失不见,是拉扯的恶意,有带着几分傲气。她终于认输。
“听话。”
他又加快了动作,往最深处粗暴的进去,直到她痛的蜷缩起来,才肯放了她。
这是他给的爱吗?没有纯粹的形式,只有反复的进出她的身体,带着独特的堕落与颓废。与夏天的爱相比仅有一些颓废的纯洁,也是最顽劣的纯洁。她在这一夜失去了自己。
她把他当做人生第一次遇到的爱人,可惜他在吐出舌头,舔干净她的液体之后佯装一点不在意她的看法。他逼近她,撕咬着她的乳头,仿若这个位置刚好能映射了他的真实。
他让她着迷,是获得的欲望,是纯粹的爱欲的本身,她甘心掉进他恶劣的本质里。不知道如此的倾慕之心能得到怎样形式答复。
奶香味道在彼此拥挤的身体里扩散着,粉红色的气味,应该是,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她,她没了自己。
“下个月回来看你,原野,你最爱的原野。”
他皮肤黝黑,穿在身上的白衬衫格外洁净。他嘴角有颗小痣,笑起来可以把它拉扯起来,很俏皮。全身有丰饶的毛,在摩擦她身体时带着欲望,她占有了他,他终于以这种方式突破了她,以粗野的生命腐蚀了她的肉体,算不算她为爱情的献身,她曾经惧怕,而今她从凡人责备或者揣测的目光里走向他,投入他,或许会让所有带着恶意的善良靠近他的对手。会退缩,也可能不会。只是他已经占据了她的心。
不安,无邪的欢纵,不被看透且冲动的交合,她发掘他的感情里的纯粹。这是她崇高的职业里最本分的工作。她完成了近日来最高超的任务,纯子自言自语到:他爱上了我。
是近乎放弃所有而癫狂的强烈的妒忌的爱,她仇视她们对他的渴望,她要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好这个猎物。可,就在他离开之前,明明是自己失去常规的欲望,是在释放,是他坚信的爱,拥着,爱的欲望,不是物质的牵连,不是交易。
不安依然在纯子心中游走,与其说带着不安的成分,不如是自虐的确定,应该是“原野不是顾客,是爱人”带着神殿般启示的确定。
她起身去洗澡,裸露的身体在镜子前站立了很久,她要把跑远的思路抓回胸膛里来,她抚摸着胸脯,像原野那般的力度,却没了他的冲动成分,她在预言中第一次领略到甜美到悲伤的沉溺。她抽搐的身体,半蹲下来,强免着从身体里扯出几分苦笑。
夏日的阳光,不断从百叶窗里爬进来,她擦拭着未干的头发,躺下去,这躯体在白色的世界里滋生出一点疲倦,闭上眼睛,他的面孔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