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IP营打卡76天,1394字,累计105781字。(7.1日更第一天)
房子门口鱼塘的对岸,是几窝竹子。虽然离家很近,但家周围的小林子,几乎都不是爷爷奶奶的,也自然不是伯伯叔叔的了。竹子的挡住的视线后面,是一片比较平的土地。在巴蜀之地,凡是地形好些,水源好些,光照好些的,再好的成片的土地和水田,也总要分成很多份,各家各户都占一点,也显示公平。
虽然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离这些地很近,但因为我爸爸把家搬到了爷爷奶奶房子对面的半山腰上,为了便于耕种管理,爸爸都把这些地换给了附近的邻里。所以,这些地里的蔬菜,水果,都是我不能随便觊觎的,特别是水果。
记忆中,那大片土地里,属于幺叔幺妈的部分,总是被幺妈经营的仅仅有条。冬天来临,一个个莲花白个大饱满,还有南方人极少种植的大白菜。说到这里,就总想起杀年猪时,那莲花白回锅肉,那大白菜血旺汤,如今想起,也是口水直流啊。那时候,爷爷奶奶,幺叔幺妈,大伯杀年猪的时候,都会用到一个木盆,盛上那猪身体里流出的热腾腾的血液,过上一段时间,便自然凝固了。
一铲猪油下锅,烧开,用锅铲一铲一铲的把凝固了的血旺放到锅里。从头到尾,煮血旺汤的过程,从来不会出现刀。现在,血旺都是事先用开水淖过了放起来的。虽然那时候的血旺汤看起来总不是那么美观,我却以为那些看起来不美观的血沫,成就了我心中美味的血旺汤。让我想起了我家炖鸡汤,从来不会先淖水,而是先放到铁锅你,把血水炒干,然后放到锅里炖,放上花椒,放上腌制过的大头菜,那汤,是我至今唯一接受的鸡汤味。
对面的土地里,有一片是大伯家的。爸爸出去打工以后,我跟着爷爷奶奶,大伯便搬到了我半山腰的家里,替我家看房子。这地离我家那房子太远,大伯来回跑耕种不方便。于是,爷爷便把这地种上地瓜,这种地瓜,不是北方人口中的红薯。而是一种生长在地底下,身体圆圆似陀螺状,成熟之后,沿着藤蔓撕掉那棕色的皮,白白胖胖光滑的表皮便露出来了,咬上一口,翠生生的。地瓜身体里的水分沁润每一个舌头上的味觉细胞,一种淡淡的甜味,甜而不腻。有条件的人家,会把这地瓜切片,放到盘子里,放上一勺白糖。那甜味便会甜进心里,然而至今,我依然回味的,却不是那甜到心里的味道,而是那沁润我舌尖的淡淡的甜。
在这块地瓜地里,还有爷爷早年种下的橘子树。这不是爷爷种下的唯一一片橘子树,但这里的品种与其他地上的不一样,属于早熟的品种。那时候,水果还是稀有物品,虽然这地与房子的距离只有几十米长田埂的距离,为了防止有人偷摘,在橘子即将成熟的季节,这块地里就会搭上一个草棚,晚上爷爷会在那里睡觉。有几年,大伯没给我家看房子了,也会在橘子成熟之季搭上草棚看守即将成熟的橘子。
站在这一大片平底上,放眼望去,就会看到对面的山。这山,与爷爷奶奶房子的距离,让人感觉不到距离过近的压迫感,也不会感觉到距离太远虚无。感觉就在眼前但又保有足够开阔的视野。我和爸爸的家,就在那视野可以触及的对面山腰上。那时候,就符合有一句话,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爸爸妈妈没出门打工之前,还有大伯给我家看房子的那些年,每次爷爷奶奶有什么事儿,就站在这片地更接近我家那头的土地边上,大声的喊自己儿子儿媳妇的名字,然后告诉他们:“喊你下来吃好吃的。”
爸爸妈妈没出去打工之前,每天在半山腰住着的我,就希望听到对面山下爷爷奶奶的传唤。因为爷爷奶奶房子连着大伯幺叔家,这里人多,孩子多。而我爸妈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爸爸每天出门干活,妈妈每天出门拾掇柴火,猪草,看家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