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1、母女缘分
六七岁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与肥肥不断的团聚和离别,母亲在大病一场之后才选择南下。我出生之前老爷子在怀化做生意,那时候风生水起,在他最得意的日子里母亲也没有享受一个女人最该有的温暖。嫦娥姐姐走的急,“妈妈,我难受,怕熬不过今晚了”很多年后听母亲说起,我依旧能感到她当时的无助。大姐姐离去时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却最受家里人的宠爱,听姨妈说外婆是不稀罕小孩的,却唯独对大姐姐万般喜爱!后来我降生,家里的第二个女孩,当时重男轻女的习俗在我家族一直盛行,于是奶奶与父亲要将我送与旁人,母亲不同意便将我交给村里的一个老祖母照顾,日后我就着这老祖母的淘米水渐渐长大……
2、贫贱夫妻百事哀
三四岁懂事的光景里,听到的不过是母亲与父亲不断的争吵,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中的小插曲总能让她们唇枪舌剑,上演到高潮时还能兵戎相见。姐姐是害怕瞧见父母吵架的,自己跑远了躲起来。我手里揣着几块小石子蹲在墙角,待母亲挽起衣袖手插腰父亲吐出袅袅烟雾时,我便将手中的石子扔出去,扰乱视线败了他们的兴头。两人的结合是父母媒妁之言,爷爷是当地的地主,家产大生意广,父亲刚好比母亲大10岁零头,外婆家子女多,外公外婆也没做过多考虑就同意了婚事。当时两人各自瞧不上,在集市上打了个照面互相不言语都散去了……母亲和父亲都是脾气易暴躁之人,感情在生活的吵吵闹闹中慢慢淡了,而日子还在前行。后来父亲去了外地,那两三年杳无音信,母亲因操劳过度而落下了眼疾,她总说眼睛不好,直掉泪,家里没有足够的钱让她上医院,外婆心疼女儿便将上好的鱼肝油给了母亲。我小时候嘴馋,偷喝了几口,那味道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渐渐地,母亲的眼睛有所好转,将我和姐姐安顿好之后就随姨妈南下了。
3、“留守儿童”
七八岁时,母亲南下,我和姐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长达十几年。姐姐比我长两岁,她在较远的乡里读书,我就读的学校离家五分钟的路程,每次放学我就早早地回家生火做饭,去菜园子拔两根香菜,还有一个辣椒炒蛋。那会年纪小,生火总是最困难,经常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也不见得有红红的火苗在燃烧!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我对大人世界的势利早已司空见惯。小时候很是讨厌七奶奶,忘恩负义也就罢了,还欺负我奶奶,我奶奶瘦小打不过她,我只好依着自己的性子将我奶奶受的委屈依葫芦画瓢全部还给堂弟。小时候旁人说我伶牙俐齿,泼辣的很,七奶奶见自己的孙子被我欺负怎肯罢休,和我理论便吵不过我,想动手时我早已滑溜溜的跑了……听父亲说,六年级时我托人带了一封信,字里行间全是我和姐姐的委屈,写那封信大概是七奶奶家的鱼塘大丰收,给村里每户人家送了一条鱼,唯独我们家没有。我是极爱吃鱼的,七奶奶这番行为着实伤了我,她可是忘了当年如果不是父亲拿钱找关系给她治病,她还能享天伦之乐嘛?
4、含饴弄孙
父亲和母亲在2012年分道扬镳,一纸协议书将两人的生活归于平静,不联系不挂念不打扰。母亲还是会从我和姐姐这里打听关于父亲的消息,叮嘱他人情世故,父亲虽然言语上不提母亲,但每每我和姐姐谈起母亲时总能望见他嘴角隐藏的笑!在我和姐姐相继为人母之后,两位老人的关系不似从前紧张,语言也柔和了许多!父亲耳顺之年才升级为外公,老人家有了两个小外孙自是欢喜,电话那端总问及小外孙是否乖巧、饮食怎样、咿呀学语会念什么字……母亲孤身在外十分想念小外孙,总是问我要丫头的相片和视频,许久不见定会说丫头长高了许多!
养儿方知父母恩,在医院承受48小时的阵痛时想起大学自己曾因一个朋友而长刀对着母亲,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曾嫌弃父母的唠叨、叮嘱,日后回忆起原来千言万语都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