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灵魂中最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中最美的灵魂。
有人说过,爱情就像月亮,不增则减。
其实何止月亮,何止爱情,人每天活着就是和自己较劲,总感觉不赢则输。我小的时候最讨厌被逼着做选择。每次大人问我要要吃粥还是饭,我总要摸摸蹭蹭想半天。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你只能选择一次。
我不记得初见她的印象了,她好像什么都是圆的,脸,眼睛,嘴巴,还有她说话发音的嘴形也是圆的。总之,我不讨厌她。对她有点好奇,感觉她和我们似乎不一样,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总是显得很开朗洒脱,一副不知人间冷暖的样子。
我的名字很难念,她第一次就念错,我告诉她正确的发音。她说发不来,不如我改名算了。然后她就给我起了个听上去挺呆的外号。再然后,她就一直这样叫我。
接着,我们又在同一个补习班遇到,她讨厌数学,而我讨厌语文。她就叫我帮她做数学,而她则帮我写作文。结果,就是她的数学作业满分,我则被老师叫去训话,原因是思想不正。我一看,才这道她竟然在作文说学生没有时间休息,建议学校大胆改革,把课余时间延长三倍。我觉得无法理解,事后去找她,她回答自己一直有这个想法,这次终于找到机会表达。后来的情形,我也不记得了,就觉挺奇葩,这个女孩子真的很特别。交这样一个朋友,也不知是祸是福。
一次,我在体育课上受了伤,老师叫一个同学陪着一起去医务室,她第一个就冲上来,弄我很不好意思,毕竟我们男女有别啊。她则毫不在意,拉着我就往医务室走去。我开始感觉有点抗拒她。后来,她约我一块去图书馆,我对她说,自己其实不太习惯和女生走得太近。
记得她当时怔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们只是朋友啊,你可能想多了吧。”
“我没有想多, 只是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做什么都拉着我。”我大声说道。
“我没有什么都拉着你,你这样说话真讨厌。”她红着脸,瞪着我。
“你才讨厌,你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说完就走开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次以后,她就不再和我说话了,就算要说也只是只言片语。一开始,我感觉无比的轻松,踢球,玩电脑,喝饮料。。。不会再有人出现在我的左右, 也不会再有人给我某些难堪。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时不时会忍不住偷偷地关注她。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里,不再有我。
时间一晃,就是一年。
渐渐地, 我了解到,她是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父母很早就离异。她和爸爸一起住,在城外卖茶叶,做批发生意。她的朋友似乎也不多,就那么三五个,有男有女,常常一起去溜旱冰。她的技术和我一样,我们都属于那种只能在外圈,靠近杆子,眼瞅着熟练的人在身边呼啸而过,一点点朝前趟的那类。
很长时间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了,我其实很想她,甚至希望和她重修旧好。过去的一年中,我也试探过和她眼神的交流,但感觉她总躲着我。我想到也许去旱冰场可以制造机会和她接近,于是就向她的朋友打听他们几时会去。终于等到了一次机会,在旱冰场’偶遇‘了他们一行人。大家打过招呼以后,我发现她根本没有和我接近的意思。对她而言,我还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我开始感到失望,觉得自己很烂,很差劲。于是我靠在扶手边,静静地注视着她。我发觉她不知何时滑冰的技术大有长进,虽然不是熟练,但比显然要比我进步得快得多。看这她专注而沉默的样子,我打算放弃。于是我转身,就在我慢慢腾腾地没滑出两三步,旁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大妈,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我们两个一起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旁边有人开始笑了起来。那个大妈坐在地上,大笑着连声说着对不起。周围有很多人去扶她。我当时也管不了她了,红着脸,一心想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拉住了我,把我拽了起来。我回头,想感谢那个拉我的人,却发现那不是别人,正是她。
她拉着我:“你要不要紧?”
我觉得自己泪水快要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想拥抱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知道什么是想去拥抱一个人的感觉。她拉着我,向外场缓缓滑去,我心里暖暖的,享受着被她照顾的感觉,她仿佛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个会第一个冲出来,拉着我去医务室的她。我很庆幸自己遇到像她这般真情,仗义的好朋友。来到外场,我接连对她说了好多声谢谢,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我是否伤到筋骨,确认没问题后就叫我回家。我说想约她去吃冷饮,她说不必了,她要滑完这一场,然后就回店里去帮忙。
我感到她其实还是没有再接纳我的意思,这次也许只是鉴于以往的情谊,出手帮个忙而已。是的,她是对的,一直以来,多想的那个人,只是我一个人。
于是我不再坚持,再往后的日子,升学考试的压力,加上那次尝试后的失落,我也再没有接近她。
再后来,记忆就像段了层,时间不是静静地流淌,而是喷涌着洪流般地向前,冲走了一切的说不出口青涩与犹豫不前的稚气;留下了看透世事的无奈与饱经风霜的冷漠。
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过世以后的三年。她生前的一个挚友,也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老同学,在一个下午发消息给我,说她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想明白。我不明白这个老同学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冥冥之中感到和她一定有关,就和她约一起喝茶。
我们见面后不仅都诧异岁月给对方带来的变化,那时候我们各自的印象中,对方是多么地幼小啊?我们都花了很大的力气来把记忆中的那个人与眼前的人来合并起来。
一阵感慨后,老同学和我说起了关于她的事情,三言两语后我知道,她几年前已死于癌症,发现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当时亲人朋友们都很伤感,唯独她还保持一贯地乐观与洒脱,反而常常安慰大家。最后的那段时间,老同学常去陪她,老同学说她不断提起一件事情,说她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是曾遇到了一个人,她说那个人老同学也认识。但她拒绝说那人的名字,到死也没有说。于是老同学就一直猜一直猜,想那个人会是谁,想到她曾经提到过那个人曾偷偷跟踪过她,去滑冰场等她。于是老同学就思来想去花了很长时间,在同学中打听来打听去,最后想到了我。
我听完后,感觉血在身体里都凝固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老同学一还一直在唠唠叨叨,而我已一句都听不见了。。。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许久许久没有体验到的情感,那是一种温暖熟悉又疏离陌生,不能掩饰又无法名状,不含杂质却又无从捉摸的复杂情感。那种情感从心底留到头顶,暖暖的,沉沉的,却又带着一阵阵无法抵挡的,深入骨髓的酸痛。
那次以后,我心中的某种尘封的东西被打开了。我会无法自拨地去拼命回忆起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尽力想用残存的余生去拼凑出那一副被岁月,被记忆,被我们自己,因为一不留神而打散的青春拼图。
整个世界,我最爱的就是初见你的地方。
爱情漫过的夏夜,我最怀念的就是和你一起漫步过的草地。
人生中,可以感到的快乐有很多种,而失去你的孤独却只有一种。
一直没能告诉你,我有多幸运,曾经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