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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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说: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双睿智的眼睛能够看穿我,能够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斓和荒芜。那双眼眸能够穿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某个人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

    时光像凝固的豆腐,软软的。我就这般从小开始臆想。

    七八岁时,我和发小偷瞒父母去山坡路野,不知疲倦的到达山顶撒欢,累了就倚在树上。然后他轻悄悄的递给我一支烟,牙齿咬住烟头,很小心地点上。吸的时候他眼睛眯成一道缝,然后烟雾卡在口腔里,他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我很惊讶的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不久前,他爸爸带回来一个女人,不清不楚的就与他和他爸爸一起生活了,女人带着一个女孩比他大七八岁,后来他突然明白了。

    那个女孩我叫她小姐姐,刚认识我时送我许多的糖果,所以我对她讨厌不起来,尽管发小叫我远离她。有一天,小姐姐在做作业,发小拿着棍子过去大吼叫她们离开她家,发小后来说了一句很重的话,他们便打起来了,后来他爸爸回来,重重地一耳光,似乎少年的一颗心也碎了。

    有一天,他叫我陪他去远一点的地方玩,我心里清楚,他想离家出走。他说他想带一些东西走,不知道带什么,就拿了他爸爸平时抽的烟。

    那一天,我一路跟着他,他走的很快,过一窄木桥也是直接走,他走过了,我摔进河里,他在岸边看着我爬起来后又走了,我披着湿淋淋的身子,吹了一天的冷风。后来,我落下病根,常年咳嗽。

    终于,他还是没能离家出走,我们被带回了家。他闹着要去他妈妈哪里,后来他真去了,我去送他,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他回来时你来看我就行了。那时我感觉到了一种东西,现在我管他叫做仪式感。

    云飘飘荡荡,不曾想过逗留。我趴在窗台,看着三两人结一群的,打打闹闹,笑的很放肆,细想我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窗外的笑声一阵阵的砸过来,有点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可怜我,小姐姐最近常来拍拍我的头,然后送给我糖果巧克力什么的。他不会说这里的方言,说的是普通话,“给你,小孩。”说的很干净。渐渐的我把她成我的大朋友

    可能是年岁,她不太喜欢我们平时玩的,她就教我诗,所以我很小就会念“行行复行行,与君生别离。”或者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可能是年岁,我受大人的影响,喜欢说话带几个脏字,有一天,我在她面前说出来了,然后那一天我没有收到糖果。晚上我去找她时,她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今天我就不教你诗了,我要给你说句话不管你听没听懂,无论身边环境多脏,你也得爱自己,很干净的活着。”我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就点头,后天她把糖送给我了。从那天后,我就不怎么说脏话了。

    后来,他们要搬家了,爸妈去帮他们忙,她走时拍拍我的头说,记得有时间来找我玩。我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直到无身影。

    有一天,我真去找她了,她在一个街口等我,旁边坐着一个弹吉他的男的,长的很俊气,后天他们带我去电影,黑暗中,我隐约看到他们的手交织在一起,黑夜中我的脸红的像一块红布,黑夜中我的心像风箱一样呼呼哒哒的跳。我才察觉时间已经过了四年。

    后来,我在街上偶遇了他,我的发小,不过事与愿违,他已经忘记我了。本我以为我也忘记了,可是一擦肩,回忆汹涌而来,我,溃不成军。

    到现在,我有着他们影子,我对没件重要的事都赋予它仪式感,而爱自己这句话我会常对朋友和自己说,并为信念活着。

    晚上,我从那时的山坡回来,我把那时没抽偷偷保存到发霉的烟给埋了,我一路踢着铁皮的汽水罐子回家,走了一段少年游。

  回家时,街头小巷里放着的是《童年》,是口琴演奏,我随着这破碎的声音走完了我的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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