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舛

近些天来,整个人异常的颓丧。我觉得生活出了问题,于是请了个假,回趟老家。

老家离城区较远,在两座城市的交界处。回想十几年前,经常是一个电话下来就走了很多漫游费。一路上,前照灯刺入沉沉的夜色中,万籁俱静,我就像在江海之中的一叶孤舟上。没有苏轼“浩浩乎如凭虚御风”的超然,也没有张孝祥“尽挹西江,细斟北斗”的豪迈,有的只是惆怅孤寂。

到家门口时夜色已深。在敲门的前一刻,我的手却停了下来。想来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竟没有真切地感受一下家乡的夜色。这样想着,就来到了村的西头。这里有一座亭子,名为“浣衣亭”。白天的时候想来也是挺热闹的,现在只有潺潺流水,更显寂寥。穿亭而过,便进了村里。整个村子挺大的,足有上百户人家,但是现在只能看到零星的几户透出来的灯光。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懒懒的往后一躺,静静地感受这份短暂的宁静。

偶尔听到深巷中传来的几声犬吠。我闭着眼睛,任由昏黄的路灯洒在我的身上,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这份静谧被熟悉的脚步声打破。响声越来越近,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知道是父亲来找我了。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略带忧色地说了一句:“儿,回家吧!”一路上没有太多的话,但是我知道父亲内心的担忧。热水早已准备好在暖壶中,我得以快速洗漱完。和父亲又闲聊了一会,就上楼休息了。今晚较以往睡得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依稀看到了一座山,山下有一片桃林,夹岸数百步。

因为起得很早,突然想出去散散步。小雪过后,天气愈发寒冷。我披了件厚厚的外套,沿着昨晚的脚步继续前行。村的最前头,有一方池塘,池塘四周长满了许多种类的树。放眼望去,它们在雾气的氤氲缭绕里,宛然仙树一般。继而日头高起,雾气渐散,竟露出了一幅人间仙境图。

池塘周围的树都披着一层薄薄的霜,像是穿了件水晶衣裳;水面上笼着若隐若现的雾气,像极了仙人降临人间的步伐;偶有几只水禽划破镜面,宛然误入仙境的精灵。火红的乌桕树,倒映水中,温暖池塘。略显蓝意的天空,和着缓缓移动的白云,恣意得地投影在水面上。人间桃源,天上仙境,不外如是尔。

我狂跑冲入“桃源”深处。站在水上廊桥,环顾这风景如画。不知不觉间,悲从中来。美固美矣,可又能看多久呢?

磨难永远是生活的主旋律,岁月静好只是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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