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郑萍来到医院进了产房,她给阿星做了检查,说已经开了十个骨缝,马上就要生了。说着她和几个年轻的医生开始准备接生。
阿星的喉咙已经哑了,可是还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疼。我的胳膊被她攥得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另一只手还在不停的给她擦汗。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孩子出生了,哭声小小的,像小猫“喵喵”的叫声。
是个女孩,六斤四两。
在孩子出生之前阿星妈就带着阿星去医院做了性别鉴定。阿星和冬冬结婚后,阿星妈对我说阿星怀的是个女孩,如果不想要这个女孩,她可以带着阿星把孩子打掉。她有一个姐妹是她们县城一家医院的妇科主任。
我说:“既然孩子投胎到咱们家,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就是和咱们有缘,我这个人不重男轻女。而且我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孩不得,现在阿星是个女孩,了了我的心愿,我还高兴呢!”
阿星想回娘家生孩子,我说:“那你就去呗”。城里的环境和医院的设备自然比农村好,我自然没意见。但是不知为什么冬冬会会错意,觉得我不高兴。他训斥阿星,“再给俺妈找事,你给我等着!”吓得阿星再不给我提回娘家生孩子的话。
孩子被收拾干净后,一个年轻的医生说:“让奶奶抱吧。”
虽然我也生过孩子,而且还生了三,但是都快过二十年了,我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小孩。看着那比我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粉嘟嘟的一团小肉球,我手里拿着小被子这样比那样比就是不敢碰,就怕轻轻一触会伤到她的小胳膊小腿。
一名医生看着我手里的被子说:“你可真疼你孙女!这么大热的天用这么厚这么大的被子包她!”
我说:“这还是个小的,大的还没拿出来。”
医生说:“不行,包这种被子会把孩子热坏的。”
我说:“没有再小的了,咋办?”
医生说:“我们医院有专门包婴儿的被子,你可以买一个。”
冬冬买了两个。
阿星累得立马睡着了,冬冬也睡了。小家伙扯着嗓子哭,我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哄,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李爱连开三轮车接我们会家,他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我以前告诉过他阿星怀了个女孩,但他不死心,觉得孩子还没生出来,一切还都未定。我说是女孩,李爱连叹了口气,“唉!闺女啊!”此后阿星总是时不时的重复这句话,“俺爸爸一听说是闺女,就说:唉!是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