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我和程博阳带着小宇轩去看小林馨,刚好在楼下遇到林子源提着一个袋子准备出门。
程博阳看了袋子一眼,径直上楼去了,没有理他,我说:“子源,你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样就不怕宋茜难过吗?”
“过两天是张霏的生日,我今天有空,去给她烧点纸钱。”林子源并不以为然,还一副体贴的样子。
“你现在是一个有家的人,你知道吗?”我说。
“我经常做噩梦,梦到张霏向我哭诉,说她现在好惨,她说如果不是她把你的胳膊弄断了,程叔也不会对她下狠手。我睡不着,你知道吗?”林子源看着我,神情诡异。
我听得毛骨悚然,不高兴的应付了一句,上楼去了。
楼上,两个孩子正在地板上玩,小林馨拿着一个小汽车,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说:“弟弟,来追我呀!来追我呀!”小宇轩手脚并用,不停地跟着她赶。
我把宋茜拉到房间里,说:“子源的睡眠不好吗?”
“确实不太好,经常吓醒。”宋茜点头,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晚上,张霏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阳台上收衣服的时候,程博阳突然叫了我一声,把我吓得撑衣杆都掉了。
“你怎么了?今天做了什么亏心事?”程博阳捡起撑衣杆问我。
睡在床上,我把林子源失眠的事和程博阳说了,我还说听林子源提起张霏,我也好害怕。
程博阳说:“我过两天去请个符回来挂在家里,那些孤魂野鬼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过了几天,他果然在家里挂了一个符,说来也怪,我真的就不害怕了,想起张霏我也不害怕了。
一天,我去林子源家里找宋茜玩,宋茜带着孩子出去了,只有林子源一个人在家。
我发现他家里也挂了一个符,于是我问他现在睡眠怎样,他笑着说可以睡通宵觉了,看来这个对他也有用。
我刚准备走,林子源突然说:“程叔真厉害,连鬼都怕他。”
我瞪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这么大的人了,口无遮拦。
“本来就是,”林子源又说,“张霏就是冤魂不散才来找我的,她都不敢去找程叔,还有那个陈黎,先是眼睛瞎了,后来听说也死了,你知道吗?”
“他的眼睛是被他的女朋友弄伤的,他是因为脑子里面有个瘤子才死的,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看着他那八卦的样子,真是像个女人,我一口气全解释给他听了。
“他怎么告诉你的?托梦告诉你的?”林子源望着我,很好玩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拉门出去。
“阿姨,和你开玩笑的,你也害怕吗?程叔想要做什么是不用亲自动手的,一个电话就够了。”我都要下楼了,林子源还不忘补上一句。
不怕张霏了,现在又开始怕陈黎了,一到晚上就感觉陈黎在窗外唱歌,每天神经兮兮的。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晚上,程博阳问我。
“陈黎死了,在他死的前一天,我都去听过他的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他就在窗外唱歌,怪瘆人的。”说完,我钻进了他的怀里。
程博阳搂着我说:“你胆子这么小,我没在家的那一年,你是怎么过的?”
“学校放假我就到莉娜那里去住了,子源交代我给张霏烧点纸钱,清明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墓地,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直到你回来。”人一旦被宠爱,就会显得特别的娇气,我也是。
“难怪见到我就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我还以为是想我呢!”他说着把我搂的更紧了。
一个周末,大家都在莉娜那里吃饭。席间,程博阳说:“子源,你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你舅舅那里?”
林子源看了程博阳一眼,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程博阳又说:“我在你舅舅那里还有一些股份,你要是喜欢他那里,我就把那些股份转给你,然后在那边给你们买个住处。
如果你不喜欢那里,我就把那些股份撤出来,在这边给你们安置一点房产,让你们收租过日子。
这样你在经济上也就算自由了,不用每个月从我这里拿钱,让你没有安全感。”
林子源笑了一下,问宋茜:“你想在哪里?”
“对!你们俩商量一下。”程博阳笑眯眯地说。
“我就到这边。”宋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好吧,我一个朋友在上海有两个铺面想要卖掉,那我就把他买下来交给你们,再给你们买一套房子。
买了我就会留下遗嘱,那些房产在我百年之后是小林馨的,你们可以租,可以住,但是不能卖,如果小林馨不想继承,那就捐献给红十字会。
在上海不管是对你的身体还是对孩子的教育,那都是很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们组成一个家不容易,我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生活要向前看。”程博阳说。
回到家里,我说:“你怎么把子源支那么远呢?就让他在深圳安家不好吗?也好有个照应。”
“老是喜欢惹是生非,把他支远点耳根清净。”程博阳说。
他的速度果然是快,半个月后,林子源就和宋茜带着孩子去上海了。
一天,和莉娜一起在家里逗着小宇轩玩,突然有些想小林馨了,说:“这子源去上海了,见小林馨也不容易了。”
“是啊,宇轩都没伴玩了。”莉娜说。
“子源那张嘴呀……也是让人讨厌。”我看着莉娜笑了一下。
“他就是嘴欠才被我爸支走的,他是不是三天两头地用陈黎和张霏吓唬你。”莉娜问我。
“陈黎的事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莉娜望着我一脸的笑,“我哥想走,不想呆在我爸身边,所以他就吓唬吓唬你,让我爸讨厌他,然后就把他支走了。”
“那他是真的在上海吗?”我的心里一紧,程博阳应该不会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