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婚后一年我们和公婆还有未婚的小叔一直住在一起。
在我们农村,按理来说长子结婚后是要跟公婆他们分家住的,并且至少要保证分出去的孩子暂时起码有吃的粮食。
只是因为婆婆家那时比现在还要贫困很多,没有什么可以分的,还是我父亲的话,改变了我们的决定,父亲跟我们说:“你们先不要跟公婆提分家的事,他们连600元家具费(没有彩礼)都凑不够,粮食应该不多,怎么保证你们一年的吃的?再说,给了你们吃的,他们怎么办?”为了生活有起色,父亲还帮我们买了一头猪,一头牛,两只羊,所以那一年,多半是靠娘家的接济度过,在那一年冬天才分了家,不外乎多起一个炉灶。除了分到劳动一年收获的粮食和一个装粮食的大桶,没有什么可以分的,所有的餐饮用具,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我们独立的家也算真正成立了。不过分家时还是有点不愉快的情绪,本来我父亲给我们买猪是为了一家人有年猪肉吃,可是婆婆不准分,说是她要卖了还前些年借的老账(后来才知道是别人給她出的主意,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也不想问),还账是好事,我也不是要非分不可。不过我一时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还,要我来了还?何况这还是我的父亲买给我们的啊?他们那些年都干什么了?
接着让人意不到的是,趁我不在家时还把分给我的玉米都卖了,等我要玉米喂猪,才发现没有了,我当时气懵了,他们把分给我的玉米卖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真的是醉了。无话可说,也无处可说,也不想说,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没有人理解,谁会听你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与世无争,并且对谁都表现很大方,是好人!只有置身其中的我感觉是另一番体味,在这些俗不可耐、鸡零狗碎的琐事里享受忍的滋味!或许是一年的相处,已习惯了我的迁就,我的什么都不说也不计较的缘故吧?
当时真有一个感觉:家徒四壁,一穷二白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不懂尊重、感觉不到一点人情味呢?该做的都在做,不该做的也在尽力,只是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也没有人直接告诉我。
没办法,能遇见这样的婆婆,也是三生有幸,然而她是老人,又能怎么样?只能以责人之心责己,一忍而过了。
我的娘家是在镇上,虽然也不怎么样,比在更乡里的婆家相对来说是要好一点点吧。总之不缺吃少用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的弟媳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