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忌日这天,我的心里隐隐作痛,沉沉的情绪罩着心里的某个角落,说不出的失落与悲凉……
按我们这儿的风俗,逝者三周年一过,再没有特殊的祭祀活动。只是清明时家人去坟上扫幕、七月十五出嫁女儿回娘家上坟,以及十月初一的送寒衣,再有就是家里有婚丧嫁娶等大事时,需焚香告祭祖先……
今年,妈妈离开我们已经四年了。四年的时间,恍如弹指间,妈妈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见,白天在我心,夜晚入我梦。从前每每想起妈妈便泪奔心痛,现在已不似以前,似乎已然从内心接受了“妈妈在遥远的天堂”。
虽然在内心接受了“妈妈已去了”,但妈妈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可见,白天在我心,夜晚入我梦。对妈妈的情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是更清晰地知道,对妈妈的情感已嵌入生命里,妈妈对我的影响也已植入骨子里――
当我有心事时,对着妈妈的照片,向她慢慢叙说,感受着照片上妈妈的表情变化,梳理着内心的烦乱心事,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轻声倾诉,细心察看,把脉自诊一番之后,常会有种放空自己,卸担轻身的感觉……
当我用心做了好吃的,总会捧给妈妈分享。如新出桶的酵素,我会斟上一杯,或红或黄或紫,装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希望妈妈鉴赏,以听到她的赞许;当我做了馅饼、包子,或新馒头出笼,便挑出好的放在精美的瓷盘中,想让妈妈品尝,以看到她笑靥;当我做好了卤面、“拨鱼”、饺子等,会盛在细瓷碗中,端给妈妈,好获得她对女儿的满足与放心……
有时心生惰性,不想整理东西收拾家,胡乱扔下要出门时,突然耽心妈妈会看到我家里的凌乱,害怕她会责备我。于是,返回来归整好桌上的碗筷,叠好床铺上的被褥,摆放好门口的鞋子,环视一下整个屋子,才敢坦然地出去……
妈妈已经离开我了,但在我的心里,她的影响从未淡化,她的要求从未放松。妈妈对我的影响已嵌入生命里,妈妈对我的要求也已植入骨子里。
妈妈虽然已经离开,去了遥远的天堂,但我却从未感觉她远离我――
走进厨房,打开厨柜,有妈妈送给我的两只大碗。有一年的冬天,我感冒了,妈妈过来看我。她带着和好的面团、炸好的葱花、切碎的姜末与芫荽,做了两碗酸酸的扯面,让我吃了发汗。也就在那次,妈妈拿来了两只大碗,说是装饭多还不烫手;还是在那次,妈妈教会了我做扯面,让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在厨房,拉开抽屉,有妈妈送给我的一些抹布和大小不同的笼布。妈妈见我不会做针线活,就将绵布剪好,边上用针线细细缝好,说这些东西都是灶台锅头上少不了的,必须具备。现在,好些年过去了,那片大的笼布已经发黄变硬了,我依旧很珍惜它,那是妈妈对女儿的牵挂……
打开衣柜,有妈妈给我做的几件衣服。当年怀孕时,妈妈特地用棉布给我做了宽松的衣服。生完孩子后,我很快又瘦了下来,这几件宽松的衣服便很少穿了,但我一直存放在包袱里舍不得丢弃,那是妈妈对女儿无言的爱……
柜子里还有个白色的小筐,是当年妈妈用人家废弃的软编织袋做的。很简单的造型,很用心的手工!那时,妈妈见我常织毛衣,毛线团会滚来滚去好麻烦的,便给我编了这个小筐子,专门用来放毛线团的。现在,早就不再织毛衣了,但这个小筐依然被我珍藏着,里面放着首饰发夹等小物件。妈妈的爱啊,无处不在……
回想起往日,每年的端午节,妈妈会给我蒸一大盆晋糕;年年中秋节,妈妈会让人加工好多月饼送来;经常,妈妈会蒸了馒头、烙了饼子、炸了油条等留给我……我常常感觉过意不去,有一次就问她:“妈,人家都是女儿送给妈妈好吃的,咱家却总是您送给我好吃的?”
妈妈笑着回答:“现在妈妈还能动,就做给你吃;以后妈老了,动不了了,你再做给妈吃啊!”
妈妈啊,我现在会做这些吃的了,您却走了。您可知道,女儿有多难过吗?女儿想您念您放不下您啊!
妈妈的忌日,我失落难过。但必须振作,因为我知道,妈妈希望看到女儿充满阳光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