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晚饭,夜幕悄悄降临。“换*?!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曲向晚目瞪口呆的看着丈夫岳定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岳定南笑笑,伸手过去想要揽住曲向晚的肩膀,却被躲开。“向晚,你先听我说……”她冷冷的打断,“你不用说了,我绝对不可能同意。”这简直不可理喻。就算他们之间早已经没了感情,她还是很难想象有哪一个正常男人,愿意亲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的男人手上!足见这些年为了在公司里往上爬,他真的是不择手段。岳定南却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就像没听见刚才的那一句强烈反抗,自顾自的继续说。“徐总已经跟我说好了,这次事成之后就提我做采购部的副总。向晚,咱妈不是还一直租房子住吗,等我升了职,我们就换个大房子,把她老人家也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婆婆正好走过来,听到岳定南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曲向晚瞪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故作真诚的嘴脸,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岳定南,我妈去年才做了心脏手术,她身体那么弱,为什么搬出去租房子住,你不知道吗?!”岳定南一顿,看着客厅里正喝茶的父亲和站在他们身旁的母亲,脸上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的确,曲母是为了不为难他们小两口,才拖着病体搬出去给男方父母腾出了住的地方。他还是试图狡辩,“乡下生活不方便嘛,这不是也想让我父母跟着我们体会一下城里的生活,他们苦了一辈子……”曲向晚冷眼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心如死灰。“岳定南,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渣!”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一直狂追不舍的岳定南是个老实巴交值得托付的人,后来才答应了他的求婚。那时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也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遮盖那些不堪的过往,给妈妈一个可以相信的理由。恰好岳定南带着满腔的热诚出现了。但曲向晚真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岳定南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听到曲向晚那一句,岳定南只是面色不改,毫不犹豫的顶回去,“你以前做内衣模特又当裸替的,我从来没嫌弃过你,现在让你回报一下我怎么了?还是,你让老子给你当了回挡箭牌,现在不需要了,就准备把老子一脚踹开了?”曲向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时候她会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工作,都是为了尽快赚钱给妈妈做手术。但是后来又不敢跟妈妈说那钱从哪来,只敢谎称是找当时的男朋友岳定南借的。所以这些年,妈妈一直视岳家的人有如救命恩人,感恩戴德。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成了岳定南攻击她的武器!曲向晚真是后悔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却被岳定南一把架住,迅速钳制的死死的。男人阴冷的语气响在耳边,“这次你要是不去,我就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岳母,相信她老人家的身体一定受不了。曲向晚,你没得选择!”她被震的一愣,长长的睫毛一颤,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反抗,试图挣脱岳定南的手。“我要离婚,岳定南,你等着,我要跟你离婚!”对方只是笑,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啊,只要你愿意净身出户,我同意跟你离婚。”说完,岳定南还回头对站在一旁的人眨了眨眼,母子俩相视一笑。曲向晚两眼通红,呆楞了好几秒。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虽说明面上写着是夫妻共同财产,但实际上是曲向晚家的老宅拆迁以后赔付的新房。结婚以后,男方家甚至连一分彩礼钱都没出过,岳定南有什么脸要求她净身出户?!没有等她再反抗,婆婆放下手里的杯子冲上来,和岳定南一起稍一用力,直接就将曲向晚丢出门去,一把甩上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岳定南失去耐心的时候,或是哪里惹到了婆婆不开心,他们甚至会直接将她轰出家门。曲向晚气的直发抖,缓了好久才站起来,拦了一辆车去闺蜜唐悦家里。唐悦一个人住,听到曲向晚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气的在屋里破口大骂岳定南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当初怎么也想不到,特么的,这畜生竟然隐藏的这么深……”唐悦忍无可忍的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第n次苦口婆心的劝曲向晚,“这种狗男人,一定要离婚!我相信阿姨就算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她也不会怪你的。”曲向晚沉默,她从前不敢赌。妈妈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现在依然要靠药物维持,她如果这个时候让妈妈知道了当年的事,后果她恐怕承担不起。所以她一再忍让,可是这一次岳定南是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她早知道岳定南和徐总的太太是有一腿的,甚至,那女人还私下里找她见过面。却没想到,岳定南竟然会用妈妈来威胁她去陪徐总!两人一起吐槽到半夜,才控制不住睡意睡过去。曲向晚睡的不安稳,早上起来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第二天,她还得照常起来去上班。毕竟,妈妈现在每天的药物,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她和岳定南在同一家公司,曲向晚做行政,在前台。岳定南目前还在客户部,每天需要到前台打卡。曲向晚早早去了公司,正把文件整理好的功夫,徐总和岳定南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人看见她,脸上不约而同的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曲向晚咬着牙,别过头去,连看到他都觉得恶心。徐总进了办公室,岳定南冲她笑笑,丢下一个信封,快步走开。曲向晚皱着眉拆开那个黄色的信封,里面掉出来一打照片。她心里咯噔一下,惊的手指一抖,手忙脚乱的把那些照片全部装进袋子里。都是她以前的那些照片,穿着各式各样的内衣,画着夸张的浓妆。她分明已经和经纪公司商量好,照片图片已经全部删除,岳定南这是哪里找来的照片?!曲向晚背心一凉,简直不敢想象这些照片落在妈妈手里的后果。她颤抖着把信封迅速锁在抽屉里,四处看了看。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文件夹,曲向晚猛的想起今天主管交代的任务,要把文件送去交南路的事务所。她这才强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收拾好东西,带上文件夹出了门。交南路不远,这里是京城自古以来的律政一条街,其中最出名的事务所就是正中央最大的那一家。曲向晚正是要去那。她带着工作牌推门进去,看见大厅里公司门面那里简单的写了两个字,【雷声】。不会吧,这么巧……莫名的,她的眼皮一跳,不可抑制的想到某个人。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曲向晚回头望过去,恰好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提着黑色公文包走进来,剑眉星目,俊逸非凡。气氛骤然紧张,他所过之处,每个人都轻轻低头叫了一声雷总,然后加速动作。曲向晚捏着手里的文件愣在那,恍如隔世。他带了一副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浑身上下透着贵气。是啊,现在的雷景深,已经是名动京城的大律师了,甚至一手创办了这京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他站在了整个行业的巅峰,她一早知道。只是……曲向晚想到分开以后,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居然,还是会心疼的。雷景深一路走过来,看到前台那里站立的纤细身影,还是愣了一下,最后停下脚步。记忆里的女孩瘦了很多,风都能吹跑似的。“你怎么在这?”他语气里带点错愕。曲向晚不自在的低下头,惊觉雷景深竟然一眼就认出她,但一看到自己身上略显廉价的职业装,女孩子长长的睫毛还是微微颤了颤。她们都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曲向晚从天堂坠落人间,而雷景深,从地狱走进了天堂。她嗫嚅着唇挤出一句,“我来送点资料。”那人浅淡的嗯了一声,抬腿就要走。曲向晚脑子一热,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深哥……”她顿了顿,意识到不妥,马上改了口,“雷总,我……想请你帮个忙。”雷景深几乎没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往里走,“进来说。”前台小妹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曲向晚递了资料以后紧跟着进了总裁办。几个小女生开始议论纷纷,“不是吧,有女人进了雷总办公室?!千年铁树要开花了?!”“不会吧……夏小姐那种姿色雷总都不动心,这位怎么可能?!”另几个人自顾自的哀嚎,“不要啊……这种天神级别的帅哥就应该谁也得不到才符合常理啊!”……曲向晚浑身绷紧了坐在一侧的浅色沙发上,看着雷景深自顾自的泡了一杯茶,闲散的坐下来。他问,“什么事。”她一愣,绞着手指,还是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雷景深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听到曲向晚这一句,原本放在扶手上的修长手指轻轻蜷了起来。当年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原来已经嫁作他人妇。他沉默了好几秒,胶着在女人头顶的视线艰难的挪开,收敛起眼底的温柔,语气渐冷,“你要离婚?”“嗯。”曲向晚还是低着头,挑挑拣拣的讲了一些和岳定南之间的事情。雷景深沉默的听着,直到那杯茶彻底凉掉。曲向晚讲完,松了一口气。她几度哽咽,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变成诉苦。然后抬头等着雷景深的回答。却看见那人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视线飘忽着。“你在听吗?”回复她的是男人清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曲小姐,你知道我出席一场官司的律师费是多少?”曲向晚征住。她不死心,“可不可以看在爸爸的面子上……”雷景深面色更是一凛,他本想提醒她死人是没有面子可言的,一转头看见曲向晚眼中的泪花,又顿了顿,“三百万,加实得总额的百分之十。”曲向晚愣了几秒,渐渐的,整张脸憋的通红,然后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往外走。语带哭腔,“打扰了,雷总。”雷景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许久,才拨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岳定南这个人,要详细。”曲向晚毫不停留的从“雷声”出来。几年前,周围的人都说爸爸亲手养大了一匹白眼狼,更有传言说他在庭审现场被反咬一口,而那个给了他致命一击的人,就是他一直资助的穷学生雷景深。曲向晚不信,总说深哥是好人,一定是弄错了,是周围的人误会他。可是几年前爸爸一朝落马,她和妈妈流浪至今,雷景深脱离曲家独自发展,时至今日她才真正反应过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情在?原来雷景深当年对她千般万般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曲家千金的名头。脱离那个光环,曲向晚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她苦笑一下,狠狠眨了几次眼睛,忍住眼泪回了唐悦家。那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雷景深还是听到了。他正跟一帮合作商往外走,脚步忽的顿住。再回过头的时候,视线撞进一双洇着水雾的眸子里。他几乎没有犹豫,道一声失陪,大步朝着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而去。“砰!”岳定南只觉得自己一个趔趄,人就已经被踹飞了出去。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拽着的曲向晚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雷景深双臂托着曲向晚的身子,对着身后追上来的人使一个眼色。自然有人心领神会,上前围住了岳定南。几人架着已经快醉倒的男人往外走,很快进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巷子,走在后面的人顺手转开了摄像头。惨叫声响起,他们跟在名律师手底下办事,自然知道专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又不构成伤害,只让被打的人巨痛无比。曲向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爸爸没有出事,妈妈没有生病,她的生活还是最好的时光,还有少年时的雷景深。他依旧对他好。她的意识昏昏沉沉,感觉到雷景深抱着她上了车。大概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曲向晚只觉得浑身燥热,粘腻难受。雷景深坐在驾驶座,打开车里的冷风,调了调温度,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去看女人身上隐隐**的*光。还是他一贯低沉的嗓音,冷冷的语气,问她,“你住哪?”曲向晚把脸靠在玻璃上,还是缓解不了体内的燥热。雷景深又问了一遍。她回头去看,男人皱着眉,薄唇紧抿。曲向晚微微愣了几秒,随后笑出来,声音软软糯糯的,“深哥……”雷景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转过脸来脚下一点油门,车子窜了出去。曲向晚大概是闷的难受,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雷景深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关了空调,然后打开窗户提了速。冷风灌进来,他猛的感觉到.......................................................................本文节选公众号:“小月读书”,请转载注明出处。书编号:28096 编号28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