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樊登读书会听书,题目是《母爱的羁绊》,一本普及如何养育女孩的家庭教育图书。虽然家里是个男孩,可是,仍然能感觉有好多案例似乎已发生在自己身上,突然很为孩子鸣不平,也很为自己此时才听到这本书而遗憾。进而转念想,自己不就是女孩子吗?随着樊登老师的讲解,自己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心里的感受,和书中所写无异,突然很感慨,如果当年母亲有读这本书,是不是我的命运会有不同,亦或是正因为没有读到这本书,我才糊里糊涂的不算太差?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那句话,人生,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教育,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
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应该是这本书的主题,另我记忆深刻:爱来自父母,令人悲哀的是,伤害也往往来自于父母,而这爱与伤害也往往被孩子继承下来。难怪儿子有时候和我辩论,他察言观色,谨小慎微,当确定我还算平和,还未达到“沸点”,就会甩给我一句:你真不愧是我姥姥的女儿!有时候,他还会举例说明我如何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品质,听到这些话,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火冒三丈,因为我确定,这句话对我的褒奖就是零!虽然,我会回复他,像你姥姥不好吗?她一辈子就只想着别人,辛辛苦苦,养育儿女,照顾兄弟姐妹;她睿智,干练,精明,勤恳,没有你姥姥,就没有我们今天这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母亲赐予我多少优秀的基因,带给我多少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人的教育,就同样带给我多少恐惧和伤害,这些负面的东西一直潜藏在我心最深处,当然,也潜移默化的融在我的人格品质里,尽管我努力的脱离这一切,可她仍旧如影随形,不能否认,她是我血液的一部分。
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村人,当年,她来到东乌旗,是因为正赶上支边的政策,也是由于一个不知可信不可信的预言----她在家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姥姥姥爷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可是,老姨之后生了两个儿子,都莫名其妙的夭折了。这让一家人极其不解,也万分恐惧,姥爷跑去找村里有名的算卦先生卜了一卦,先生说母亲“眼睛毒”,因为月子里她进去看了弟弟,所以被她看过的月颗里的孩子,甚至直到五岁以前都不会活久。妈妈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能干的一个,最得姥姥姥爷喜爱,算卦先生这番话如同当头一棒,每次姥姥坐月子,都是妈妈忙里忙外端上端下洗洗涮涮伺候,不让她进月子房也不可能。我想,当时,肯定连妈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论,可是,这事关老王家血脉传承的大事,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妈妈硬着头皮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姥姥也只能忍痛割爱,(尽管,妈妈做的饭最好吃,干的活最入眼)不久,姥姥又怀孕了,姥爷怕再有意外,不等老舅出生就把妈妈送到了邻村的姨姥姥家里。妈妈眼里噙着泪,我觉得,她定是满腹的委屈,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当时,妈妈一定还承受了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她不能去辩解,不能去反抗,只能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母亲异常刚毅的品格。
半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村里传来姥姥又生了个男孩的好消息。母亲高兴极了,但是,不久她又开始了深深的忧虑,算卦先生的话像是一个诅咒烙印在母亲心里,她成宿成宿睡不着觉,总是在姥姥的哀嚎声中惊醒。老舅满月不久,姥爷就因为肝病去世了。姥姥独自拉扯着四个孩子,怀里抱一个,手里拽一个,身后还跟着俩。大姨又懒又笨,不仅是干不了啥,即便是干点活,也是因为干了这,弄坏了那被姥姥骂半天;三姨迷恋唱戏,每天就知道往戏班子那院跑;老姨长得最丑,姥姥是看她一眼都极不情愿。在农村,家里没了男人的日子实在是举步维艰。姥姥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生活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最得意的母亲却有家难回,生活越来越拮据。母亲听姨姥姥说了家里情况,觉得这样下去绝不是个办法。于是,当时已经十八岁的她决定跟着支边的队伍走,至少会有个可干的活,而且据说当时承诺的工资待遇还算可观。姨姥家里托人把口信捎给姥姥,姥姥虽然舍不得,可是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维持生计,也就勉强同意了。就这样,妈妈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姥姥给煮的几块红薯,为了能够顺利把老舅拉扯大,为了一家人今后的生活,独自背井离乡,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内蒙古大草原,来到了当时几乎人烟罕至的东乌旗,开始了她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