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十年

初识

“我跟她认识啊,是因为那年去妇幼听课。当然,她是讲课那个,我是听课的那个,呵呵。主持人介绍说她毕业于江城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学历。我也是在那儿读的书,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我就想啊一定要认识她。于是下课后,我追上去跟她聊天,是我主动的。”他每一次跟人介绍我总是这样开头,而且要强调是他主动的。每次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歪着头吸口烟或者抿一口酒。

他不是烟鬼,他喜欢在酒桌上吸烟,他身上总缭绕着淡淡的烟草味,我喜欢这种味道,觉得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会看着他夹着烟的样子入迷,小迷妹一样痴痴的看着。我有时候想,如果那个夹着烟的手换做是我的,会不会被人取笑是烟鬼。他喜欢在酒桌上吸烟,而且烟不离手,一支接着一支。我不是男人,我也没吸过烟,所以我不知道洗澡为什么会上瘾,我怕上瘾。烟是有明确数据表明会诱发肺癌的,医生经常告诫呼吸科的病人要戒烟。我姥姥就是死于肺癌,打我记事起就经常看到她叼着个大烟杆,高兴了吸两口,不高兴了也吸两口,发愁了吸两口,不发愁了还要吸两口,家里的被子被她不小心烫出了无数个黑窟窿。我怕得肺癌,所以,我坚决不吸烟。但我喜欢看他吸烟的样子,歪着头,抬起下巴,伸着嘬圆嘴巴去够那个夹在手指间的烟屁股。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把手凑嘴巴近一点,非得费劲用嘴巴去凑烟嘴去,真想帮他推推手。然后深深地吸一口,眼看着烟灰一点点变长才会停下来。再慢慢地吐出灰色的烟雾,把整张脸都探到那灰蒙蒙的烟雾里。那享受的样子,就像他刺穿我身体时一样舒坦。每当这时,我就想挑起他的下巴挑逗一下。

他不是酒鬼,但是喜欢下班后约上三五个朋友小酌。酒那么难喝,还容易上头,尤其是我,闻着酒精味都能发晕。真搞不懂,这样的东西,为什么男人们总是喜欢。不过,我喜欢看他喝,不多,一杯即可。因为他喝了酒后做爱会持续很长很长时间,他觉得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不过,我喜欢是因为,他会在我耳边吹着气说很多很多情话。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在这个问题上的不同吧。

正式介绍一下他,木子军,男,45岁,急诊科医生,一个离婚带着女儿的老男人。可是,我还是在心被冰封多年后为他打开了。我跟他不同,我是个小中医。

其实我们俩的相识,他说的那个桥段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对他最初的记忆是在他说的那个讲座之后的一个时间。那次是组织中医适宜技术考试,当时正是中医药管理局开始面向卫生服务站、卫生室推广中医适宜技术,我是考官,他当时还没离婚,他是替他媳妇来的。他是西医,既没有系统学习过,又没有好好听讲,哪里会作答。在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扭头对着我,笑呵呵的说“我不会,你能不能给我一份答案?”头一回见一个人讨要答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过,我手头确实有一份,是在考试开始后我自己答的。于是,顺手丢给了他。考试结束后,等我忙完了,他自我介绍说:“我是木子军,市医院的,我们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留个电话吧。”面对这么霸道的人,我居然没有拒绝。不过。在同在一个体系里,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十年后我们会成为情侣,发生了那么多事。生活的狗血远远要超过电视剧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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