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前后,街上行人减少,他们根本不愿在这种冷淡的环境里去破坏自己美好的心境.有一间茶餐厅还在营业,谢浩宇进去之后要了一杯咖啡,他熟练地打开文件夹,对里面的文章一篇篇地进行阅读与审改,不过从头到尾,忙活了半天,除了有一篇几乎写到了与近几天的雨天天气相拟同的故事之外,始终没有寻觅到令他最为满意的那一篇文章,自知无趣的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咖啡道谢后,从一旁刊架上拿了一份报纸来翻看.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地暴躁,如果不是有那层窗玻璃的阻隔,齐涮涮的雨打声怎不会令像谢浩宇一样的作家注意到,他自恃能够写出极有感情的文章,从而对于那类有意义和富含哲理的文章,却总是被忽略的,对于此,他给出的解释是——文学本刻是偏于理想化的,至于较世俗化(与生活接近)的一类文章,远没有这种效果.
仿佛当装咖啡的杯子完全凉下来之后,谢浩宇才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出版社,但等他起身时,不经意间发现了站在茶餐厅门前避雨的一位老人,他还带着笑意朝里边的服务员打了招呼,经过询问后,谢浩宇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原来老人是餐厅的“常客”,服务员每次都想请他进来坐,但他也总是尴尬地看看自己破旧不堪的衣物,摆摆手,谢绝了服务员的好意.知道一切后,谢浩宇出于善心,为老人买了一个面包🥯并出去给他,老人很惊讶,在一番交涉中,他算是接过了面包,但老人还是不好意思,谢浩宇让他不用再说了,可以享用面包先.当他看到外面的雨时,他才回过神来——他并没有把伞带来,因为刚刚的雨确乎下得不大,一旁的老人看出了他的窘况,说他带多了一把伞,可以借出那把黑色的给他用,谢浩宇不得已只能借过了伞,并告诉老人下次会把伞放在餐厅里,等他来取,老人点点头.
回到出版社后,雨又停了,谢浩宇连忙翻开文件夹中那唯一的一篇文章,并且他在又一次阅读后,发现其中的内容与他刚才的经历一样,一看作者,赫然是一个学生.原来伞一直都不是老人多带出的,只是因为老人从来与老伴一起出来散步的,只可惜的是,前几日,陪伴了老人一生的老伴离去了,他因不舍,因此一直把老伴的伞带出,至于那家茶餐厅,他与生前的老伴都很喜欢去吃,他不是没钱,而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情和理由前往,唯有那一丝的惦挂使他前往.谢浩宇第一次明白,只是一个学生,便能把感情写成这样,即使没有哲理,确不是在他不擅的领域上把他击败的.
文纸还有泪痕,谢浩宇急忙拭干了它,把这唯一的文章呈递了上去.许多天后,结果出来了,那篇文章荣获特等奖,然而,待到谢浩宇又一次去到餐厅时,那把伞还在,他才得知一个噩耗——老人是在当晚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