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显露

此时已经快午夜，大家都各自去安睡了。而派出所侯问室中，王毅根本没有为被关押的事情担心，反而坐在座位上沉思起来：今天又出现了明显的感应，看来闹市区的选择是对的，但是让这几个小混混给耽误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但是感觉很快就弱化了，应该是乘车离开了。闹市区的选择还是正确的，网约车司机的调查方向也是对的，可是一定要追上一次才能捕捉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到了明天案件已经发生，又是一样的被收入卷宗，这种案件不能指望这帮普通警察调查出什么线索。

第二天早上，省厅办公楼，张政委办事前先去了王副厅长的办公室，将昨晚的事情汇报了一下。王副厅长一个电话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有分寸，放人吧”。张政委也不多问，马上打电话照办，陈队长接到通知也是立刻放人。有趣的是，陈队长没有多说原因，王毅更是一句不多问原因，让他走就起身默默地离开。陈队长心中却是一颗石头落地，心想这个人果然不一般，还好没有脑袋一热，以后想拍马屁也要三思啊。另一边，王大少爷中午莫名其妙地挨了父亲一顿臭骂，明明自己也没干什么，平时就算用老爹旗号摆平个打架斗殴的也没有挨过骂，怎么今天一直被骂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呢，真是莫名其妙。估计是最近工作不顺，也看我不顺眼吧。我老实窝在家里几天就好了。

王毅自从出了警察局就一直呆坐在宾馆中。这两天已经拜托原来的同事打听到了，那天晚上确实又发生了一起强奸未遂案件，与郊区那一晚的情况基本类似。这次的女受害人仍然没有看清楚，死亡原因也基本相同，下体受伤大出血死亡，具体情况也就无从得知。同事与王毅寒暄了几句，同事问他打听这个干什么，他也不说。同事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叮嘱他自己保重。可是对于王毅来说，这事情就犯难了，这次确实距离真相很近了，却被几个小混混给搅黄了，根据之前的经验，现在目标很可能已经不再这座城市了。距离这座城市最近的大城市有3座，分布在3个不同的方向，距离都在500km左右，选择错误就无法及时赶到事发地。目前的情况，他无从选择，就这么陷入苦思中。

王副厅长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心中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自己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万事小心是第一原则。这次的事情，也多亏自己这个老部下脑子灵活办事靠谱，这个王毅的档案有问题，绝不是一般人，麒明这小子也是整天瞎胡闹，估计这两天也是老实了。想想还是心中不安，便找来分局张政委商量此事。张政委建议查查王毅是否离开本市，如果没有离开去会会他也无妨，王副厅长也同意这个建议。找人一查，结果王毅就住在市中心商业街的一家快捷宾馆中。除此之外，还出现了意外收获，王副厅长碰巧遇见了缉毒局长，顺口一聊，却知道有关王毅离职的大概原委。这个王毅在边疆某省缉毒大队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因为一次卧底行动中，缉毒队有队员被收买而导致任务全线失败，所有参与卧底的警察因信息暴露全部被杀，至今仍没见到尸首。王毅因为奶奶的去世，本来并未参与其中。但是叛徒和殉职的几位警察都是他的亲密战友，对他打击十分巨大。王毅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叛徒的线索，孤身一人混入毒巢中。缉毒局收到他留的信号赶到时已经去晚了，现场的结果却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局面……最终王毅被处分，个人提出了离职申请，局里面也同意了。王毅父母从小就移民国外了，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那次事件后，他便离开了所在的地区，偶尔会跟之前的朋友和同事联系，但是踪迹飘忽不定。王副厅长当即和张政委决定下午去见王毅。

过了正午的阳光斜射入房中，王毅正在聚精会神地透过阳光观看一个挂坠。墨绿的不规则石头呈现液滴状似玉非玉，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些红色，也不知道是否是光线带来的变色。就是这么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挂坠，却用银线串起，乍一看银线的纹路和做工比石头值钱多了。王毅的脑海中响起了奶奶的话，“小毅啊，这颗石头挂坠一定要带好，这是那个传说中的东西，都说有一天它会活过来的。奶奶等了大半辈子，也这么平平淡淡地活了大半辈子，石头依旧是石头。剩下的就交给你啦，也许你的能遇见石头活过来。”自从十岁时奶奶把挂坠给他，他就一直挂在脖子上，即使训练和出任务，他也贴身携带。但是20年过去了，奶奶也已入土为安，石头依然是石头。事情总是在你即将放弃时出现转机，3个月前石头总是会自己发热。一开始，王毅自己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或者猜测自己出现的幻觉，毕竟之前那次打击之后，自己的精神状态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有一次夜晚，王毅在石头发热时拿出来观看，惊奇地发现石头内部的红色在变亮，似乎还在动，像血液似的流动又像是细胞一般生长，这使得他一下子回忆起来奶奶说的话了。一个月的观察中，他发现石头发热的感应程度与方向有关，他便开始了探寻之路。王毅的沉思突然被门铃声打断，他迅速将石头挂坠塞回衣服下，起身向门前走去。原来是服务员来询问打扫房间，王毅直接办理了退房手续，离开了快捷宾馆。

等到王副厅长和分局张政委赶到宾馆时，空出的房间都已经打扫完毕，没有剩下任何踪迹。分局张政委拿着警官证询问前台也无果，人是步行离开的，前台姑娘没法提供任何线索。张政委看王副厅长一副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老领导，到底这个缉毒警察哪里特别了，让你这么急着要找到他？”

王副厅长叹了一口气，说：“唉，他也是个苦命的人，任务中出现叛徒，孤身一人去处理。”

“啊，虽然冲动，也是一个有胆量有血性的人！后来呢？”张政委追问。

“后来，后来的事就诡异了。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入毒巢，却没受什么致命伤。可怕的是，等到大部队赶到，看到的却是满屋子的尸体，只有这个王毅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现场的惨烈程度让所有人震惊。到处都是枪械射击的痕迹，多名嫌疑犯被肢解，但是王毅却毫发无伤。不过，他经历这件事以后也出现精神问题，最终离开了警队。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件事只是被模糊的记录下来了。你也知道，这种人已经有些妖魔化了，我们还是尽量别招惹他。希望他离开我们这里吧，麒明这孩子呀，莽莽撞撞的，不知天高地厚，回去还要收拾他！”

张政委听到此处，马上说：“麒明这孩子有福气，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再说，小孩子贪玩而已，您说的话他还是听的。我再查查他去了哪里，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王副厅长点点头，两人也随后离开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