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磬
[25]卧底
自从上次滑旱冰认识王皓然以后，美娜对他充满了好奇，这种好奇只是对他家的背景还有他爸贪污的事。她觉得他像是某个干部子弟的后代，可他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可他的母亲是局长的女儿居然会嫁给一个农二代，那他也终究不再是干部后代。
美娜已经从母亲的两段婚姻里，知道婚姻要门当户对，原生家庭相似，可现在她觉得王皓然的父母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她想知道他们的婚姻幸福吗？
全年级的体育训练课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美娜想利用这个机会多了解他这个弟弟一点，或者说了解他的家庭和他的父亲。
体育课经过简单的体能训练和接力比赛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美娜趁这个时间在人群中搜寻王皓然。他白皙的脸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出，他的这一优点掩盖了他中等身高的劣势，让他在男生堆里也能成为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王皓然！”美娜走到离王皓然最近的地方，冲着男生堆叫了一声。所有的男生都转过身，看着美娜，然后发出各种起哄打闹嬉笑的怪音。
“这是我姐，你们一边去。”男生们齐声哀叹像是没有听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姐，你找我有事啊？”王皓然跑到美娜身边。
“没事，就是上次见了你之后，在没见你，问候一下嘛！”
“哈哈，你没见我，我可看见你了，和你们班那个高个男生。”美娜知道他说的是李猛。
“嗨，那你怎么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瞎说，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对了，你之前在哪个学校啊？”美娜迫不及待想切入正题。
“我一直在市里上学，我妈说镇上教育水平低，我从小就生活在姥爷家，她很少让我回家。”两个人绕着操场边的柳树漫步。
“那你不想家啊？叔叔阿姨不想你啊？”
“我早都习惯了，姥爷家就是我家，我爸妈他们以前还总是来看我，现在估计公司忙，来得少了。”
“是啊，王叔叔现在很忙，听我爸说钢铁厂生意很好的。”美娜想要套出他父亲贪污的事实。
“好像是吧，我姥爷现在的口头禅就是，你爸现在终于要翻身了，农村人要变成城里人了。”
“你姥爷还真有意思。你姥爷是不是不喜欢咱镇？”
“他似乎不喜欢待在农村，大概他呆够了。我妈却违背他的意愿嫁到农村，让我姥爷很伤心。听我妈说她那时候看上我爸，是被我爸的外貌吸引了，我爸也是，两个人因为彼此的长相对眼，怎样都要在一起。”
“你也知道我的事，我很少跟别人说，我妈不远千里带我嫁到这里，他们之间因为什么在一起，我还不太明白。”美娜想只谈论他家的事显得有些刻意，应该再说说自己家的事，才能让彼此畅所欲言。
“大人的事，咱们不懂。只要他们觉得好，咱们也开心。”
“是啊。挺好的！现在公司发展挺好的，咱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对的，我爸今年年底分了不少红，他还给我姥爷给了不少呢，说是感谢姥爷照顾我！”美娜想要知道具体数额，却难以开口。
“是吗？你爸真是个有善心的好人，懂得感恩。”
“咱们去哪坐会。”美娜指着柳树下的一块长形的大石头。那石头像是专门为学生准备的座椅，表面已经被磨的十分光滑。
“好！你现在有小妹妹了，你觉得你的爸妈对你还和从前一样好吗？”
“还行吧，挺好的，起初我不能接受，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发现当自己想要去接受一件事，那么这件事便在你心里构不成任何的影响。”
“嗨，你说的话好有道理啊，不愧是姐姐。”
“去，我家是组合家庭，我也身不由己。我不像你，生活地那么随意自在。”
“咱俩其实都一样，我没有父母的陪伴，姥爷又很忙，我一个人的成长也很孤独。我妈妈现在陪我的时间掐着指头都可以数过来，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以前我爸来的时候她跟着来，现在都是我爸自己来，除非逢年过节他们才会同时出现。”
“咱们是难姐难弟吗？”美娜说着竟笑出了声。
“姐，你看，那是谁，走过来了，脸好黑，像是生气了。”
“谁啊？”美娜寻着王皓然的声音和眼神望过去，李猛的黑脸钻满了整个眼睛。
“嗨，李猛，过来聊聊！”美娜冲李猛喊道。
“来就来，谁怕谁。”
“你们上次见过了，我就不介绍了。”
“王皓然嘛，你的弟弟，我记得！”
“是，我是王皓然。你是李猛，我也记得。”
“你们两个坐着，让我站着，好意思吗？”
“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不行坐地上。”
“焦美娜，你太狠心，亏我还找你那么久。”
“姐，你们两聊吧，我走了！”王皓然起身离开后，李猛一屁股坐在美娜的身旁。
“别说，这小子很有眼力劲。我喜欢。”
“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啊，别人说你跟个小白脸走了，我不得找找啊？”
“说什么呢，他是我弟弟，况且我是有事要问他。”
“好，好，好，那您问到了吗？”
“差不多吧！”美娜已经从王皓然的话里知道了他家庭的现状，他父亲……她觉得王皓然并不了解自己的父母，而且他的家庭没有那么简单。郑春妮的话，始终停在她心里，她想要找到钢铁厂贪污的事实，想在父亲那里立上一功，王皓然成了她开始的第一步，可她发现王皓然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哎，你想什么呢？”
“没啥！你最近好好学习了吗？啊，天天盯着我，想干吗？”
“没有啊，我已经听你的话好好学了，期中考试见分晓！”
“好，我可等着呢！”
“一言为定，我就不信了，我还考不到前十名！”
美娜看着李猛笑了。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李猛居然能够这么认真，她感到有些欣慰。
“哎，你可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
“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说要是我好好学习，考到前十名，你答应和我做好朋友的。”李猛着急地看着美娜，眼神里的真诚羞红了美娜的脸。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你好好学，考好了我们再说！”美娜起身就跑远了，她已经不好意思和李猛再继续交流下去了。
李猛依旧坐在那里，看着美娜的背影，脸上挂着青春甜蜜的笑。
方志鸿想要在砂石厂找一个内应的事，一直在他心里。可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必须亲自去砂石厂看看。
一日下午，他以检查各厂安全生产为由，去了砂石厂。工人们正在后山进行爆破作业，滚滚砂石顷刻间奔腾而下，在山下堆积成另一座可以被人们利用的小山丘。
方志鸿盯着每个工人，上下打量着。
“哎，方总怎么来了？”一个工人向方志鸿迎面走来。
“我来看看，看有啥安全隐患！你是……”方志鸿感到眼前这个人好熟悉，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我是李世军，我和碎嘴一样是从山里搬上来的。”
“哦，我说呢，怎么样，这里工作还适应吗？”
“挺好的，也算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养家糊口。”
“那就好！你和碎嘴关系还不错吧！”方志鸿觉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就是他的目标。
“挺好的！还时不时一起喝个小酒。”
“今天我正好有事找他，一起喝点？”
“好啊，就是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又不算啥，下午六点啊，十三花酒楼。行了，我走了啊。”方志鸿觉得这里不能久留，容易让人心生疑虑。现在的他也变得小心翼翼，疑神疑鬼。
方志鸿提前去找了郑碎嘴，碎嘴告诉他，李世军参与了彩虹路的修建，人很老实，也不乱说话，是个可靠的人选。方志鸿一下就放心了。
下午六点钟十三花酒楼里，方志鸿、郑碎嘴、李世军三人坐在包厢里，畅所欲言，谈笑风生。
“世军啊，咱们砂石厂是不是有啥问题啊？”
“这不好说，小王总这个人比较小心，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我发现砂石厂有问题，想暗中调查，你能帮我吗？我会多发工资给你。”
“嗨，这多好的事，还能多拿份工资，你家收拾房子就能快点了，是不是？”郑碎嘴拍着李世军的肩膀。
李世军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喝了一杯酒，最后豪气地说：“好！你想让我干什么尽管吩咐！”
方志鸿和郑碎嘴相视而笑。
“也没有啥要你特意去干的，你只需要记清楚每天砂石厂的销量，就可以了。还要留意什么人都愿意和小王总在一起。”
“行，我明白！我就是个卧底嘛，这点事我还是会的。”
方志鸿看着李世军，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与此同时，方志勇和媳妇任惠兰去了芬妮化妆品店，拿下了郑海平。说服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愿意多支付工资，让他的儿子上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将来考上闻名全国的高校。
他们要搜集更多的证据，用证据去说话，让董事长王英杰也无法替他们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