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字在古代神话传说中为太阳的代称,曰乌阳,即太阳的意思,亦喻昌明盛世。亦是鸟名。“乌”又指颜色,黑色或者浅黑色,《三国志邓艾传》中有诗曰:身披乌衣,手执耒耜(lei si),以率将士。 想象着一位男子身着黑色衣裳率领将士,这场面即庄严又肃穆。唐代的刘禹锡《乌衣巷》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甚至近代的“乌托邦”也是令人喜爱异常。乌字独特的魅力,让我听到即有种迈不开步的感觉。
行程之中,我查了乌镇的历史,竟是渊源流长,在遥远的六千多年前,产生于新石器古代。历史上曾跨越过两省、三府、七县。 春秋时,乌镇处吴越交界之地;秦时,乌镇以车溪为界,分为乌墩、青墩,分而治之;唐时,乌镇之名首现,也有做“乌青镇”的叫法,隶属苏州府。直到1950年5月,乌、青两镇合并,称乌镇,属桐乡县,隶嘉兴。关于乌镇之名的由来,我摘录了以下的解释:
卢学博编修《乌青镇志》时提出一个较为合理的说法,这个说法是在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乡贤在《乌青文献》中提出的:“乌墩、青墩之名,其从来远矣……大都江山自开辟以来,何有其名字?皆世谛流布相承耳,如‘齐鲁青未了’,‘澄江静如练’,是为山水传神写照语也。乌青之义盖类此。”
不管是新石器古代马家浜文化的开始,还是吴越文化的沉淀,这个浸淫了数千年的小镇河流密布,石桥林立,房屋临水而筑,出入以乌船以撑,保留了旧时晚清与民国时期水乡古镇风情万种。
我不由得牵了他的手,心底涌起无尽的爱意,小桥流水的诗情画意,仿佛与爱情融为一体,只想与他漫步其间,感受千百年来这景中来来往往的物是人非,缱绻柔情。
我们踩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前行,窄窄的乌巷,林立的门廊,那古朴陈旧的韵味迎面而来。偶尔经过一两户开了门还住在其中的原住民,我伸头望去,一望到底,眼睛的尽头是临河而居的河,阁楼的窗户上挂着各晾晒的腊味,让这满是游人的小巷子有了些许的烟火气。临水的阁楼里,有人放了吊床摇椅,有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沐浴在暖暖的日光下,听脚下的流水轻诉着往事如烟。
想数一数东栅里总共有多少石桥林立,却因为忘情的拍照总是记不清上次数到哪一座,又或者觉得每一座石桥的模样都如此的相似,分不清到底是走过的还是未曾走过的。无论是木雕馆还是钱币馆都留不住我的脚步,看见那垂坠而下的蓝布印花,我的心瞬间被击中了,想《似水年华》的奶茶静静的站在这里,身旁是飞舞的印花蓝布从天而降,就感觉如同在梦里一般。又如同穿着蓝裙黑鞋的民国女子从遥远的时空中款款走来,捻着麻花辫微笑失神。
茅盾故居里最喜欢那一院的荫凉,阳光透花树叶的缝隙照在院中,仿佛一道道金光如剑,劈开如思泉涌。想必大师院里好乘凉,来到此处,顿觉得心明神清。茅盾大师也应该很喜欢这一树荫凉,当思考写作累的时候,仰起头透过树叶看到斑驳的天空与树缝间的阳光,想必疲惫也会一扫而光吧!
汇源当铺里,一进院门那影壁墙上大大的“当”字,不禁想起那些遥远的时代里,走投无路之下无奈典当自己的衣服、首饰时,那些辛酸的无奈。院子的四面高墙高得像人处在井底之蛙,如此的渺小。我想恐怕是为了防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仰望上去,还有高出屋顶的更楼,想那时定是夜夜有人值夜看守,据说当铺的门都是用不易着火的银杏木外面再包以铁皮,内装有门闩,落地闩。防火防盗。进门处有关帝堂,头埭处进了高门就是用高高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店厅,收兑典物的交易场所,像我如此矮个子的人将手伸进那窗户一般的当口,如同仰视上神一般,只等那坐在其中的掌柜凭价吆喝,真真是低人一等,任人宰割。
据说,乌镇最美的时间是在清晨与傍晚,清晨,薄雾轻起,氤氲河道,如梦如幻。习惯晨起的人们挑水担柴,一扇扇打开的门里,便是一个活灵活现的现实生活。而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金光镀边,炊烟袅袅,游人散尽,乌镇还原它最初的样子,只为等着有缘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