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铺满青川中学的林荫道时，陆浩轩将萧暮雪堵在音乐教室的三角钢琴旁。夕阳斜斜穿过百叶窗，在他眉骨投下细碎阴影，他指尖捏着那张泛黄的诗笺，声音浸着冰棱：“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你日记里藏着谁的名字？”萧暮雪望着钢琴盖上倒映的苍白面孔，十七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消毒水气味里寸寸冻结。三个月前父亲破产跳楼的雨夜，是陆浩轩将她从血泊里抱起，可此刻少年衬衫第二颗纽扣硌得她锁骨生疼，如同他腕间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都是陆家收购萧氏集团时溅落的残屑。

      “陆少爷该去陪未婚妻试婚纱。”她扯动嘴角，余光瞥见窗外梧桐树下戴宝格丽项链的少女——那位与陆家联姻的千亿财阀千金，正用镶钻手机拍下这暖昧场景。

      深夜急诊室的冷光灯下，萧暮雪数着化疗药片，手机突然涌入99+消息。匿名论坛疯传着音乐教室偷拍照，#拜金女勾引准姐夫#的词条后跟着她吐在陆浩轩衬衫上的血迹特写。她颤抖着点开置顶对话框，昨夜他发来的最后消息刺入眼底：【暮色永远臣服于朝阳，可我要你做永不融化的雪】

      初雪降临那日，陆家司机送来檀木匣。天鹅绒衬布里躺着陆浩轩的病理报告，首页“急性髓系白血病”的诊断日期，竟是他强行接管萧氏集团那天。匣底钢笔字力透纸背：“原谅我用商业联姻逼陆家启用欧洲实验室，樱花开时，带你去看真正的极光。”葬礼上黑伞如潮，萧暮雪抱着骨灰盒走过窃窃私语的人群。陆父将带血的日记本摔在她脚下，泛黄纸页纷飞如蝶，每页空白处都叠着少年颤抖的笔迹——那是六年化疗期间，他躲在无菌舱里为她续写的365封情书。最后一页夹着两张泛黄的游乐园门票，日期定格在十五岁盛夏。

      那天她因突然晕厥爽约，却不知他攥着确诊单在暴雨里等到深夜。票根背面洇着血渍，依稀可辨那句未写完的“暮雪，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