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高球工作的时候,觉得高球运动很高雅,也很难。才知道打球的人不一定都是绅士。才知道完成一场球36个洞,花费四到六个小时的时间需要多少的精力。那时年纪小,总把情绪放在脸上。遇上了挑剔难搞的客人,挫败的心情一直到连工作结束后还没恢复。工作之外,十八九岁的年纪只喜欢把时间消磨在QQ、音乐、小说、胡思乱想上。
现在想想若是能再坚持几年,一定也是穿着素净,舒适的高球服,手执精致的球杆,一挥一退之间,小白球划出美丽的弧线,稳稳落地。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肆意飞扬。拿在手里的七号铁会是最顺手的。58'挖起杆也许会在沙坑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号木挥杆最漂亮,可也难度不小。推杆看似很稳却怎么也把握不好力度。
我算是匆匆逃离那个球场的。用了一个最蹩脚的借口当作辞职的原因。或许你想不到这样一个在全国排名前十的高尔夫球场,辞职只需要五天时间,就可以把所有的交接手续办完。那时玩得不错的一群人,三三两两离职。可所有的不舍,悲伤都在那一天就已经花光。之后的时光也就成为了过客。
高尔夫球场是可以培养气质的。在那里你接触各种各样的有钱人士。有绅士风度的日本人、有穿着最鲜艳的韩国人、有台语日语自由切换的台湾人、有肤色较暗沉的越南缅甸人,也有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在他们身上会发现你不同的气质与风度。从而向它靠近。近期的热剧《人民的名义》里,祁同伟与高小琴有许多的对话镜头都是在高尔夫球场上完成的。球场是很放松很舒适的地方。穿着高球服的俩人褪去了平时的严肃,虚与委蛇,添了一份高雅,洒脱,坦然。男人纯白的短袖,舒适的淡绿色长裤,目光柔和,让人如沐春风。女人头戴白色球帽,纯白短袖,红色运动裙,吐气如兰,气质温婉。
小菲是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开始练高球。那时会所馈赠员工,时不时举行一些员工友谊赛,让更多球童参与到高球运动,体会它的乐趣。让她们在工作之外,自学了一门技能。看到她们一张张挥杆练习的照片,不羡慕是假的。在球场上待过的人,最希望的不就是挥杆打球,体会高球的快乐吗。
这是她们熬出来的福利。球童的工作环境是不分烈日,狂风暴雨的。工作状态是认认真真不容马虎的。在骄阳的暴晒下,一个夏天就能换张黑脸。手掌与手臂成黑白对此(玩笑称阴阳手)。防晒霜涂了一层又一层也顶不住紫外线的伤害,斑点越来越多。夏天中暑的不止是客人也有球童。且不说空着肚子陪客人36洞、憋着大小便来回奔跑、双脚泡在水鞋里发白、咸湿的汗水流进眼睛刺痛这些常有的事。
也正是经历过这些,才越发地感觉到自己打高尔夫球的幸福和被服务的幸福。脸上的笑容才越发明媚。
如今,我的选择与她的选择都呈现了不同的轨迹。
我是那个在大城市里卡在房奴车奴孩奴的女人。我的生活围绕着家庭,孩子,还有那柴米油盐。我的圈子走不出这方圆百里。我已经太久没有远行了,有的都是回忆里三亚的海与云南的天。
她还是那个朝气蓬勃,笑容甜甜的单身女青年。工作之余会回到那片绿茵的球场,打一场球,出一身汗,置身在阳光之下,嗅着青草香,与同伴开怀大笑。
球场很美,打高球的女人也很美。或许哪一天,我们的交集又会回到高尔夫球场。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