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季  求婚

    李林拉着曹可欣的手去停车场取车，这次，曹可欣没有甩开他的手。车开出了医院大门，看见曹可怡从一辆车上探出头来，“姐，我今晚不回万科城。”“李大哥，拜拜！”说完，向曹可欣和李林挥了挥手，开车走了。李林问曹可欣“是回万科城？”“嗯”曹可欣应了一句，随后便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此刻的曹可欣表面云淡风轻，内里却波澜壮阔。她不想再和李林有交集，感情里有三个人，总有一个是多余的，退出吧，成全他也放过自己，再这样纠缠下去她会崩溃的，一种撕裂的痛让她窒息，她缓缓睁开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李林把纸巾递了过来，原来是路上堵车，行车缓慢，李林不时侧着头看她。她自顾拿出手机，塞上耳麦听着音乐，再次合上眼睛。

    李林把车停在曹可欣家门前的路口，他第一次来曹可欣家，也是把车停在这个路口，当时曹可欣从家里出来路口接他，他要走时，也是曹可欣把他送到这个路口。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曹可欣穿什么样的衣服，她身穿藕色杏领的上衣，白色的裙裤显得她的腿光洁润滑修长，她与他并肩走路时的神态，跟他说话时的语气，这些画面都刻在李林的脑海里。他侧身看着副驾上的曹可欣，听着她平缓、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她的侧脸线条是那样的柔美，她微微皱眉，睫毛轻轻的颤动。李林凑近看到曹可欣睫毛上的泪痕，他的心都要碎了，这段时间的分离，已经让李林意识到曹可欣在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他不能承受失去曹可欣的痛，但曹可欣的痛苦，却是他造成的，他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深爱的人受伤？李林的眼眶红了。

    经过车旁踩着滑板的几个小孩在大声嚷嚷，惊扰了睡着了的曹可欣，她睁开眼睛，李林的脸赫然在她眼前，她抬手推开了李林，取下耳麦，按停了音乐。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让她有点懵，从医院回万科城不用三十分钟，他们用了两个小时？是堵车吗？不可能堵这么长时间，是她睡了许久？

    李林先开口，带着伤感的语气“可欣 ，对不起！”曹可欣平静的看着李林，“你爱我吗？”“我爱你！”李林不容置疑的口吻。“你爱我，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说完，曹可欣从包里拿出一支润手霜挤出一些在左手腕上，拧好盖子，右手把手霜涂抹在玉镯上，李林急了，他知道曹可欣要干什么，他大声说:“这是外婆亲手给你带上的，你不能拿下来！”他握住曹可欣戴着玉镯的手，激动的说:“我爱的人是你，你知道我和她没有婚约，我想娶的，我李林要娶的人是你，是你曹可欣！”“可是 ，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曹可欣鼻子酸楚。李林沉默了，林晓燕肚子里的孩子是横亘在他和曹可欣之间的一道墙，他现在没法张口让怀孕的林晓燕离开，以他对林晓燕的了解，这会闹出人命的。“我的感情里容不下三个人，这让我很痛苦。”曹可欣声音哽咽。李林心如刀绞，他把曹可欣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这是李林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当下唯一能给到曹可欣的承诺。“你愿意吗？我现在向你求婚，曹可欣，你愿意嫁给我吗？”面对深爱的男人，曹可欣从不怀疑李林对她的感情，李林语气恳切的求婚，缓解了她对这段感情的焦虑。她想起了奶奶的人生哲学，感情也好，婚姻也罢，不是你的，揣在兜里也要拿出来，属于你的，别人是拿不走的。“我刚离婚，不想着急忙慌的再走进一段婚姻。”曹可欣语气变得平静如水。“你回去吧，尽你该尽的责任。”曹可欣想抽回被李林握住的手，李林没有放手，“曹可欣，我是认真的。”“李林， 我也是认真的，我现在不想结婚。”曹可欣看着李林，“你把我的手弄疼了。”李林终于放开了曹可欣的手。曹可欣快速打开车门下车，李林也打开车门跟着曹可欣往家走去，俩人还是走在这条路上，上次是白天，艳阳高照，现在是夜晚，只有幽暗的路灯。到了家门口，曹可欣转身淡淡的对李林说:“你回去吧。”李林是想着进去曹可欣家的，曹可怡在医院门口说不回万科城，就是给他和曹可欣独处的空间。他想陪着曹可欣，哪怕什么都不做，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你回去吧，替我向阿姨问好。”曹可欣望着李林，没有打开家门的意思。李林心情沮丧“我可以再拥抱一下你吗？”曹可欣用手做了个拒绝的动作“我困了，你赶紧回去吧。”看着表情严肃，眼神凌厉的曹可欣，李林心里有些发怵，在曹可欣面前，他不敢造次，纵有再多不舍，也只能离开，曹可欣已删除了他的微信，拉黑了他的手机号码，再坚持，曹可欣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他。望着李林离开的背影，曹可欣转身打开了家门， 她知道今天就是和李林谈到天亮，结果也不会改变。而她，是真的犯困了，坐在浴室马桶上的曹可欣突然打了个激灵，这两天嗜睡的情形让她心里暗自叫苦，她赶紧出门跑去小区的药房买回验孕棒。

    一夜无眠，早上，看着验孕棒上两分钟不到就清晰可见的两条红线，曹可欣无力的依靠在洗手盆上，最终身子缓缓滑下，她抱住自己的膝盖，肩膀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