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悲剧

这几天做饭的时候,告别了刀光剑影的谍战剧,也不爱看家长里短的生活剧,爱/奇/艺似乎颇知道我的喜好,直接给我推送了21集电视连续剧《家》,是根据巴金先生的原著改编的。巴金是我喜欢的作家,《家》《春》《秋》也是我喜欢的作品,尽管已经是很多年前读过的。正好,那就借这个机会复习一遍吧。

这是2007年版的电视剧,高家三兄弟的老大觉新是黄磊饰演的,老三觉慧是陆毅演的,梅芬表姐由李小冉扮演,琴表妹由王丽坤扮演,觉新的妻子瑞珏由黄奕扮演,就连小丫鬟鸣凤都是薛佳凝扮演的,真是俊男靓女又风华正茂,光这一大群人物出场就很养眼。

这是一个封建大家庭的悲剧。辛亥革命之后的中国人,头上的辫子剪掉了,很多人心里的辫子还没有剪掉。新的思潮已经从海外传播到北京、上海,再传播到地处西南腹地的成都,觉民和觉慧、琴都是新思想的拥护者,他们是当时中国的希望。而觉慧,就是巴金自己的影子吧。

陆毅演出了觉慧的血气方刚、倔强鲁莽。他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看到了大家族里的不公平、不人道、不民主,义无反顾地反抗着。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即是面对敬爱的大哥,他也敢怒斥大哥的懦弱。他为大嫂和梅芬鸣不平,他帮助觉民逃婚,他在爷爷的寿宴上想冲到冯老太爷面前怒斥其逼死鸣凤的无耻。陆毅的眼角眉梢都是戏,对鸣凤的温情,对革命的热忱、对大哥的悲叹,对封建家庭的痛恨就在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了。

黄磊演出了觉新的逆来顺受、忍辱负重。刚出场时的觉新,正准备出国留学,学自己喜爱的化学专业,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黄磊在这一阶段的表演,轻快得快要飞起来了。然而快乐不过是昙花一现,爷爷的一声令下,就断送了他出国的梦想。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又亮起来了,不怕,没有了出国留洋的机会,还有心爱的梅表妹呢,至少他还拥有爱情。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性情相投,知根知底,多么美满的姻缘啊。

可是,这一个肥皂泡也破灭了。在小说里,只是老太爷不允许亲上加亲;电视剧中,这场婚姻悲剧是始作俑者变成了钱姨妈——也就是梅芬的妈要攀附豪门,因而改了他们的生辰八字帖。总而言之,是封建礼教和封建的家长止造成了这一对相爱的人婚姻的不幸。娶不到梅表妹,觉新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尽管娶到了贤惠的瑞珏,可是再也不是开场时那样的笑了。父亲死了,大家族的重担全压在了这个长房长孙的身上,他的背越来越弯,他的眼睛越来越没有神采,他的话越来越少。再后来,梅芬死了,瑞珏死了,他的精神彻底垮了。在瑞珏灵前那压抑的哭声,把我的眼泪也勾了出来,几乎泣不成声。我觉得,黄磊饰演的觉新也是比较成功的。

黄奕和李小冉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我其实对黄奕印象最深的剧是《上错花轿嫁对郎》,那时候我女儿还小,两个人一起看得喜滋滋的。《家》里的瑞珏,是李家小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贤惠善良。黄奕水汪汪的眼睛里脉脉含情,对觉新的爱和体贴,为鸣凤求情的执着与着急,都表现得恰到好处。剧中加了她和梅的一些戏份,倒也算合情合理。

不知道有没有拍《春》和《秋》,我还想继续看下去,后面的故事也很精彩。恰好今天学习沈尹默的《月夜》,这首诗正是新文化斗士们的宣言:

霜风呼呼的吹着,月光明明的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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