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抽空看完了东野圭吾的这本《从前我死去的家》,说实话,当初是冲着这本书的悬疑题材去的,但是看完后,却被东野圭吾对社会的洞察能力所折服。
01
主角沙也加结婚生娃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虐待女儿的行为,而这种行为时常不受控制,每次当她意识到在虐待女儿时,往往对她的伤害已经形成了,她猜测这种行为离不开她遗失的童年记忆,于是找到了前男友,恳求他带自己去父亲生前频繁去的一栋小屋调查。
屋内所有的时钟停在了11:10分,厨房里那未收拾的咖啡杯、桌子上那写了一半的作业,摇椅上还有没织完的毛衣,像是有人住过,可却没通过水电,一时间让这里笼罩着诡异的气氛。
透过屋内佑介的日记和保险柜里的信件,一段尘封的记忆就此被揭开。
02
佑介的爷爷御厨启一郎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法官,一心想把孙子佑介培养成才,以弥补儿子雅和给他带来的羞辱——多次法考仍旧考不上法官、还酗酒赌博。
启一郎经常告诫佑介要好好学习,不要像雅和一样一无是处,并病态地默认了佑介对他“父亲”的称呼,大概在他的心里,宁愿雅和不曾出现在孙子的世界里吧。
后来,启一郎因病去世,雅和搬去和儿子同住,本以父子俩能好好相处,不曾想,佑介深受爷爷影响,根本看不起雅和,导致雅和的心理逐渐走向病态,动不动就对儿子暴力相向,同时虐待并猥亵女儿久美(其实就是主角沙也加)。
为了保护妹妹久美,佑介决定放火烧死雅和,可却因为没有掌握好火势,自己和司机的女儿沙也加也葬身于火海中。
久美因和女佣外出逃过一劫,回来后无法接受佑介去世,便丧失了记忆。为了不让孙女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奶奶决定将错就错,让司机一家收养了久美,并让她以沙也加的身份生活下去。
03
书籍在最后一章才揭开沙也加的身份和被父亲猥亵的事实,再回看书中的种种,细思极恐,不管是启一郎对儿子高压的精神控制,还是雅和对儿子的肉体虐待、对女儿的猥亵,都给他们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曾说过:“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尽管久美丧失了小时候的记忆,但曾经的经历留在了她的潜意识中,加之从小没有得过父母的爱(每次看到久美他们就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沙也加,根本爱不起来),让她不受控制地对女儿使用暴力。
久美在提到女儿时说道:“我跟那孩子不亲。有时我对她的那种感觉,别的母亲是绝对不会有的。我会发自内心地厌恶她。
每次都这样。我一发火,她就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多偶尔瞅我一眼,仿佛在说‘受不了,又来暴风雨了’。一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我就变得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动手打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苏珊·福沃德、克雷格·巴克在他们的著作《原生家庭:如何修补自己的性格缺陷》中提到:“对孩子实施身体伤害的父母往往自己就生长于充满暴力的家庭,他们成年后的大部分虐童行为正是他们童年体验和感悟的重演。
他们的角色榜样就是曾虐待自己的父母,而暴力就是他们学会的解决问题和发泄情绪(尤其是愤怒)的唯一手段。
许多虐待孩子的家长是带着严重的情感缺陷和需求不满步入成年的,在情感层面上他们还只是孩子。他们会将子女视为自己父母的替代品,并在他们身上寻求父母从未给予自己的情感满足。
当子女无法满足这种情感需求时,他们就会被激怒,进而将怒火以暴力的形式发泄到子女身上。在那一刻,孩子更像是父母的替代品,因为施虐者真正的愤怒对象正是他们的父母。”
因为从未从父母那里得到过爱,也就不知道怎样去爱孩子,暴力是他们解决问题和发泄情绪的唯一方式,雅和是这样,久美也是如此,这是这起悲剧产生的根源。
久美想要解决这种困境,就必须先得正视过去,残忍的真相对她来说,既是一次伤害,也是一次救赎。
最后久美在给前男友的信中写道,她选择了离婚,女儿归前夫,信的最后,她附了这样一句话:“多谢你的关照,我相信我还是原来的我,今后也会坚强地生活下去。”寄信人的名字是仓桥沙也加。
选择离开,固然很痛,但继续伤害,伤口更难以愈合。没有人知道,久美会不会放下曾经的苦痛,变成美好又温暖的母亲,我们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如果同样有一颗受伤的心,就再难以愈合了。
04
这本书中,深受其害的除了久美,还有她的父亲雅和,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悲剧。
因为承载不了父亲的期望,最终沦为酒鬼、赌鬼;因为感受不到爱,就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感受爱;因为被父亲抛弃,所以病态式地虐待、猥亵女儿,企图用这种方式留在她。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是父亲介一郎操控式的家庭教育方式。
因为自己是法官,所以竭尽所能地想让儿子也成为法官,在对外的信件中,我们能看到的,雅和成为了一件承载期望的器件,因为屡次考不上法官,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了一名被安排的教师,和父亲安排的女人结婚。
在介一郎的描述中,看不到一丝对雅和的肯定,全是支配和支配带来失望,对外的信件描述尚且是如此,想必真实情况更令人心寒。
这样的雅和,怎能不堕入深渊?
写在最后
孩子能健康长大的前提是,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个体的完整的人,我们应该做的是将孩子当成独立的个体,给予孩子无条件的爱,而不是一味地控制孩子,让孩子承载自己的期望。
成全了父母的期望,可能他就丢了自己,像电影《阳光普照》里的阿豪一样,成全不了父母的期望,可能他就,带着一批人,走向了深渊,像雅和一样。
“幸福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愿所有人的童年,都可治愈,也愿世界,不再有千疮百孔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