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户江春晚一看赵雨龙气宇轩扬,不是一般江湖人物,又是李少安的朋友,不等赵雨龙说出良策,便知道自己这次有救了。当下招呼家人,视三人为座上客的座上客,杀猪宰羊,美酒佳肴地款待他们。
“此事从长计议,晚一点儿后,三儿辛苦一趟,回城里打探一番,看看那人的后台是个什么样的官吏,要么不做,要做就连根拔起,一次就彻底解决问题,对了,顺便把狼山三友也叫过来。少安兄的恩人,亦是我们的恩人,略微下点功夫,便让那些欺男霸女之徒从此长了记性,再不敢觊觎他人的财产。”
一席话说得李少安和江春晚云里雾里的,还是邢三儿,几杯美酒下肚,不由得讲起来他们在河西惩治恶霸的过往,说道兴起,大家不由得开怀大笑。
问清楚了那人的来龙去脉,酒足饭饱后,邢三儿快马加鞭赶回城里。赵雨龙和李少安却像游山玩水似的,徒步去了邻村,按照江春晚说的,先行一步去踩点。果然是恶霸之人,那人家的确气派,大门口居然有两个家丁看门,还牵着一条恶犬。从他家门口路过的乡村邻里,无不低头匆匆而过,不敢多看几眼。
回到江春晚的宅院,天色已经漆黑。江春晚又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三个人慢慢饮酒谈笑。还没有到三更时分,邢三儿引着狼山三友便赶回来了。那狼山三友一听有事,生怕耽误了,哪里还管什么黄鹤楼美景,当即陪着邢三儿前去打探。原来那恶霸的亲戚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被乡村恶霸拉大旗作虎皮,拿来吓唬村里人罢了。只不过农人乡野,不愿意惹事,能低头过去就低头过去了。
“那样就更容易了,稍稍给点惩戒便可,这次咱们还是需要三儿拿出绝活来,吓他个半死,再让他元气大伤,总要帮江兄出了这口恶气,还要让那厮长了记性,日后再不敢胡作非为。”赵雨龙信心满满地说。
“一会儿我就再走一趟,不消各位哥哥动手,我一个人就把这等宵小拿下便是。”邢三儿有了上次河西的经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那岂不是辛苦三弟了,我们怎么可能吃现成的呐,这样,我陪兄弟走一趟。”魏大功知道邢三儿马不停蹄地忙了一天,到深更半夜还得出去,便强烈要求陪他走一趟。
“不劳魏大哥费心费神,我先退下告辞,休息片刻,准备准备。”邢三儿虽然信心十足,但还是行事谨慎起身做出退下的样子。江春晚看了赵雨龙一眼,立刻招呼家人,引着邢三儿去了卧房。
其他人都笑了,心里暗暗感叹,邢三儿在赵雨龙的影响下,真的是越来越成熟了。几个人又喝了几杯,笑谈着上次在河西的过往,让不知情的李少安和江春晚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三更梆子响,一条黑影便闪出了村,踏雪无痕,向着邻村疾行。刚到邻村村口,那黑影便停了下来,笑道:“哥哥们这是不放心我吧?”
“哪里呀,就是想看看你的伸身手罢了,哈哈哈……”随着笑声,走出来五条身影。这下子全来到。邢三儿也不客气,大咧咧地说:“啥也别说,前面带路吧!”
下午的时候,赵雨龙和李少安曾经来过,路径早已经记清楚了,便先后走在前面引路,把邢三儿带到了那个恶霸的宅院一侧。
“小心有恶犬!”赵雨龙提醒道。
“无妨,我有这个!”邢三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专门对付恶犬的饵料。
那院里的恶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块让它不能拒绝的香肉便落在它的跟前。恶犬不一般,并没有急着一口吞下,只是低下狗头嗅了嗅。就是这一嗅,瞬间便眯瞪了,恶犬一声不吭,慢慢趴下躺倒,美美地睡了。
邢三儿小燕钻天,蜻蜓点水,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看正卧房的灯尚且亮着,便悄悄靠近窗户,手指蘸吐沫,捅开窗户纸一个小洞,朝里面望去。也不知道那恶霸是会过日子节省,还是故意不敢多点一盏油灯,屋里比较昏暗,那人正在把一整封一整封的金银往隔墙隐蔽处存放。放完了,桌子上还有不少散装的金银,那人狞笑着,指着金银,对着他漂亮的媳妇说:“明天让你小老弟把这些送进城里打点,等拿下隔壁村江财主所有的地,转手卖了,再多给他供些。”
“谁管你多少金银,老娘等着你上炕睡觉呢,每天数来数去的,早晚会不翼而飞的,让你这个大王八狗咬㽷泡空欢喜!”那婆娘一脸春色,先行褪去衣裳,等着那恶霸前来临幸,做好了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恶霸“噗”地一声吹灭了油灯,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在床上嬉笑开来。
邢三儿捂着嘴偷笑,轻轻地转身,从墙头越下来,笑着对赵雨龙他们说:“妥了,让着娘们儿一语成谶,咱们要发财喽!”
赵雨龙知道邢三儿已经探得了恶霸的秘密,便轻声一个走字,六条黑影转眼消失在黑暗中,回到江春晚的宅院,悄悄地闪回卧房,换下夜行衣,躺倒在床上,很快就鼾声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