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龙三人从何能的宅子大门出来,在街拐角与邢三儿和吴燕儿汇合了。几个人也不着急,逛街似的跟着吴燕儿来到一处偏僻的人家,看看四下无人,敲门进去了。
这是一对贩卖杂货的老夫妻,是吴燕儿经常买他们的生活用品而结识的。老父亲的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成家了,在银川府讨生活,老三却是在几年前被何能欺负,与他发生争执,被陷害入狱,至今还没有放回来。
这对老夫妻人虽然老实巴交的,隐隐约约感觉道吴燕儿不是普通的庄户人,今天又带来四个朋友,眼光犀利,却也毫无敌意。便烧了菜做了饭,无非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而已。赵雨龙知道他们的儿子还被关在大狱,便安慰二老,说一两天抽空去看看,或许能够把他们的儿子解救出来。老两口感激不尽,只是家中拮据,没有更好的吃食,不能表达感激之情。还是赵雨龙拿出一些钱来,交给两位老人,说他们连晚饭都要在这里吃,就请老人给准备一些羊肉就好。
火云和尚看两位老人可怜,当下就要去大狱解救他们的儿子,被赵雨龙制止了,他说:“冤有头,债有主,等彻底收拾了何能后,消息也就传出去了,再去大狱,打点一二,也就很容易能把人救出来,现在不可鲁莽。”
两位老人听了赵雨龙的话,又看见这几个人英武非凡,自然心中充满了希望,满心欢喜地出门给他们准备食物去了。
整个下午,几个人都没有出去,就在老夫妻家里歇息。到了吃晚饭时,饭菜果然丰盛了许多,因为晚上要去何能的家里找他,几个人怕喝酒误事,只是小饮几杯,便放下了酒杯,饭菜倒是吃了一个饱。吃过了晚饭,又都聚在客厅,喝着茶,聊着天,尽量说些无关痛痒的事,省得让老夫妻听了会担心害怕的。
老夫妻家恰好三间卧房,这也是因为他们儿子有三个的原因,老大老二都远离身边,如今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也蹲了大狱,房间倒是空出来,正好给赵雨龙他们住。吴燕儿单独住一间房,紧挨着老夫妻的卧室,再往里,就是赵雨龙他们四个挤在一间房里了。
午夜子时,夜深人静,赵雨龙他们四个穿戴利落,黑子蒙面,从后窗悄悄出去,却留吴燕儿在房间里故意弄出动静,让这对老夫妻误以为大家都在呢。
熟门熟路,趁着月光,四个黑衣人专挑月影下行走,很快来到何能的大宅子。飞身跃上西面的一排西厢房,朝着院中一看,几个人相对一笑,这家伙倒是准备好了。灯笼火把的,院里院外都有人把守,大门外放了四个,有马精神的七师弟负责,院里四个角落,分别站立着他的六五四三师弟。老大老二,端坐在何能卧室的门口,中间居然放了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壶酒,两小碟下酒菜。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专等赵雨龙他们到来了。
赵雨龙冲着三个人点了点头,顺着西厢房便上了大房,来到何能卧室的房顶,火云和尚和悔远道人左右把风,赵雨龙和邢三从百宝囊中拿出精巧的工具,十分小心缓慢,悄无声息地掀开瓦片,用油浸湿了下面的黄泥稻草。
屋里何能开始无心睡眠,总是心惊肉跳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被他的老婆一顿贬损:“外面有你花了重金请来的高手,有什么担心的,我还怕他们不来呢,瞧你这点出息,每天还耀武扬威地号称什么河里蛟,我看你是锁头老王八。没用的东西,别来来回回地翻身了,害的老娘也没法睡。”
何能被他的悍妇婆娘一顿抢白,却没有啥脾气,想想这娘们说得也对,不怕他不来,就算来了,院里的黄河七龙,哪个也不是善茬,收了他的重金,自然会全力一搏。什么河东赵雨龙,哪里能敌过大名鼎鼎的黄河七龙,他就算是条龙,也架不住七条龙的围攻。何能被悍妇一顿臭骂,反倒安心了,不一会儿,呼吸均匀,鼾声如雷了。
邢三儿和赵雨龙扒开天棚一条缝隙,用细绳拴了鸡鸣五鼓断魂香,顺到何能跟他婆娘的头顶一尺处,很快鼾声就停了。两个人依旧慢慢扩大的房顶上的窟窿,能容一个人时,便由火云和尚悔远道人腰间拴绳,一个一个把他俩顺了下去。
借着窗外的微弱月光和火光,邢三儿掏出匕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要结果了这对恶霸的狗命。赵雨龙伸手抓住邢三儿的手腕,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明闪闪的剃头匠用的剃刀,微笑着,给这对恶霸夫妻剃了个光明大道,就是那种两边有树中间平坦的怪发型,用来羞辱他们。
完事了,两个人又从绳子上吊上去,再把房顶这个大窟窿复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四个人依旧悄悄地隐身退去,回到老夫妻家,从后窗进去,趁着天还没有亮,脱衣入睡。
而吴燕儿早早起来,将就着吃了一点东西,悄悄出了门,去何能的宅子对面监视观察,看看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