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10-1987.9五岁之前零零碎碎的记忆
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多少?
1.关于名字的由来
我于1982年农历十月初四出生在湖北省天门市拖市乡横河村7组,后来拖市乡升级为拖市镇。爸爸妈妈喜得女儿,首先想到的是取名字,爸爸对“梅”字情有独钟,因为他最喜欢的歌曲是电影《江姐》的主题曲《红梅赞》,所以建议取名“红梅”或“冬梅”,妈妈说我们有一个亲戚家的女儿也叫“红梅”,干脆直接给我取单名“梅”,加上姓就是“胡梅”,还好妈妈做主了。否则,我接下来的人生该有多少次尴尬啊?我一个本家爷爷娶妻叫“红梅”,后来我高二数学老师叫“红梅”,高中有个同学叫“红梅”,我堂哥娶的嫂子叫“冬梅”……
还好,直接叫“胡梅”确实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但是中国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仍然很多,没走出拖市镇,我就遇到和我同名同姓的女生了。在初二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女生叫“胡梅”,赤裸裸的同名同姓啊,时至今日,我还是想对这个“胡梅”说声抱歉,因为当年在学校我基本是全班第一,每次被大会点名表扬,每年四次的大会颁奖,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听到有些同学会起哄,她听到肯定会有小小的失落或不好意思,同学们也经常拿名字的事开她的玩笑,甚至听说她班上的老师还有过一些感慨,这些都间接对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对不起,都怪我爸妈,如果给我取名“胡一梅”或“胡二梅”,应该就没有同名同姓的了。
2.我是个“发财”丫头
据我大婶说,我是个“发财”丫头,刚出生,就赶上好政策,村里开始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赶上村里分地,村里集体拥有的公共物品划分到户,什么都分,分铁锹分锄头分镰刀,分砖头分瓦片分石板,都是按人头计算的,我刚出生就分到了不少东西,着实令我爸妈更加高兴。
我印象中,在我上幼儿园以前,家里是有一些“产业”的,爸爸妈妈很忙碌。爸爸妈妈在村头盖了三间小瓦房,一间做了一个“小卖部”卖些烟酒副食和日用品,中间做了一个“加工厂”承接一些村里的大麦小麦加工磨面,还有一间经营着“豆腐坊”纯手工做豆腐是爷爷祖传给爸爸的手艺。这些记忆很模糊,可能因为持续的时间比较短,在1988年左右就都没做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几年,自家小卖部的糖果零食我可以随便吃,那时的糖果特别香特别甜,一分钱一颗,如果哪个小朋友有五分钱就算很有钱了,可以买五颗糖果装满衣服小兜。那时候本来每天都可以喝新鲜的豆浆,吃现磨的豆腐脑,可是那时整天闻着豆腐的味道却不爱吃,后来长大了,豆浆和豆腐脑都成了我的最爱,可是再也没有家里的味道了。
3.我家大爷爷的故事
据我妈妈说,我两岁以前是我大爷爷在带我。大爷爷是我爷爷的哥哥,大爷爷和爷爷两兄弟,一辈子都没有分家,大爷爷和大奶奶一生没有小孩,所以他们一直和我爷爷没分家,帮忙照顾我的叔叔姑姑还有我们这些孙儿辈。
我堂哥堂姐是我大奶奶带大的,我是大爷爷带大的。我懂事以后,我大婶告诉了我一个我不敢相信的事实,我可能吃过自己的便便。因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大家下地干活更加有积极性了,所以我们大家庭做饭的重担就落在了我大爷爷身上。大爷爷既要带我,又要做饭,很多时候忙不过来,就想到一个办法,把一个小床四周用木棍围起来,把我放在里面,坐着站着都行,不会掉下来,基本确保安全。可是有一天,大爷爷做饭时间太长了,我在小床上拉了便便,还用手抓了,不知道究竟吃没吃,历史已经没法考证。我大婶从地里回来,看到我满手都是便便,嘴上糊了一圈……这个历史对我来说太残酷了,还好我好像没有因此而变笨。
我大爷爷是驼背,很严重几乎到九十度的驼背,所以,大爷爷带我的那两年,从来不会抱我,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只能一只手用胳膊夹着我,随着我体重的增加,估计大爷爷吃了不少苦,夹着肯定比抱着更累更费力气,据说我小时候是个大胖子,辛苦大爷爷了。据我爸爸讲,大爷爷年轻的时候不驼背,在解放前的战争年代被野蛮的土匪打了,受了很严重的伤,变成了驼背,当时内脏大出血,活吞了好多蚯蚓用于吸淤血。真是不敢想象,太可怕了,还好人活下来了。
大爷爷一辈子付出,一辈子辛苦,爸爸辈还有孙儿辈都对他特别尊敬,就像我们的亲爷爷一样。
4.我和小伙伴们的故事
五岁之前的记忆确实模糊,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应该是左邻右舍的所有小朋友,但令我还有印象的只有三件小事。
第一件是剪头发。爸爸外出去荆门办一件事,带着我去了,有一个看电影的机会,我要去看,爸爸说电影院只要短头发的人进去看,必须先剪头发,我答应了,就被理发店剪掉了长长的搅在一起的经常梳不到底的乱糟糟的头发。后来回家和小伙伴一起玩,以为她们头发长会把我比下去,结果她们的脏脏的长头发也被自己妈妈剪掉了,一下子感觉真好,大家都是一样了,谁也不笑谁。
第二件是分红薯。一个秋天的下雨天,在家玩很没意思,就和一个小伙伴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玩游戏。不一会儿,她家奶奶喊她回家吃饭了,可是我家的饭还没有做好。我一个人很失落,没想到她回家拿来一个红薯和小刀,用小刀将红薯切成两半,给我一半,我特别特别开心,吃完还想吃,她一连从家拿来三个红薯和我分享了。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红薯。
第三件还是和吃有关。我家有一段时间总是吃面,而且干干的,没有汤没有菜,难以下咽。而隔壁小伙伴每次端着碗被我看到,都是有饭有菜,让我羡慕不已,心想那一碗肯定很好吃吧。那时候妈妈还是很有威严的,我居然没向她提要求不吃面要吃饭,总之是家里煮什么就吃什么。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爱吃面,或许和那时候的阴影有关吧。更可气的是,将近三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跟妈妈提起这件事,她压根儿不记得。